飄天文學 > 修仙人不講武德 >第九十二章 雨中有緣人來
    夜亮了幾分,一線天二人的一番短暫談話便決定此次牛郎鎮,他們選擇旁觀,而不會插手。

    但小小的牛郎鎮並不會平靜,一切都像這場在晝明前那一刻淅淅瀝瀝落下的冬雨,夾雜了冰冷刺骨的碎冰,不會平淡。

    雨終究是落下,秋冬之際的雨落在身上,冷得打顫。這場雨不太特別,聽鎮子裏的老人家說,每年的這個時候,便會來個這麼一場,說是那銀河中的天水,洗禮牛郎鎮一年的鉛華。

    “可是這次的雨,真有些冷啊。”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早早的烘起了銅製暖爐,沒什麼花紋,就是暖和。

    “是寒潮來了吧。”

    牛郎鎮一處灰色調爲主的茶攤內,多穿了一身裘衣的李懷安聞着熱茶撲面而來的暖意,隨口說了一句。

    本來準備今天離開牛郎鎮,繼續朝着與君山前進,但這場突如其來的雨,讓牛郎鎮前邊的那條道出現了滑坡流石,若不等到雨停了清理道路,自然是走不了。

    今日閒來無事,又被那不知發什麼春病的老黃頭哞哞的吵醒,昨夜到了接近四更天的時候才入眠,此時困了,懶洋洋的靠在茶攤的撐柱上,聽着雨聲,半夢半醒,此時的他早已將昨夜的煩心事盡數甩給了羞澀得躲進雲層的月,

    幾點不大的冰碴子砸在陶瓦上,是一曲登不了堂面的交響樂,倒是那些個雨點,從檐角溜下來,如珠簾一般。天是昏暗的,陰沉沉的,灰中透了點魚白,顯得頗爲怡然。

    那看雨閒談的老人家似乎並沒有聽見李懷安的話,打了個哈欠,“聽說昨天老康家的客棧,來了客人?”

    老康便是那無名客棧的掌櫃,雖說昨夜公輸南嶽來的隱蔽,但在牛郎鎮,哪有什麼不透風的牆,隨意的幾句閒聊,便能將底給摸得屁溜乾淨,人是八卦的,閒來無事的人更是閒的八卦。

    這個話題並沒有持續多久,許是那老康本就在衆人眼中不大顯眼,隨口一兩句,便發現沒什麼好說的,倒是話鋒偏轉,開始議論起了前幾日進鎮子的幾個外鄉人。

    不是說李懷安二人,那日出手相救孩童的行爲深深的觸動了大傢伙的心。不過仍舊是褒貶不一,其中自然是有珀雅軒二女爲之動手的佳話。

    在場的公子少爺嫉妒,便越傳越是邪乎,說什麼,李懷安是拋妻棄子的負心漢,家中有個如此妻,卻還要沾花捻草,爲一個妾,一擲千金,實在是暴殄天物。

    一幫人聊得起勁,一旁的當事人卻是聽得津津有味,其中有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語着實讓他大開眼界,總結起來,倒是一首不害臊的詩,兩竹根處一線天,雜草叢處溪蜜甜,上有山峯碎石點,後有巨石正中殘,忽見巨帆入溪間,進進出出不厭煩,巨帆誤入後石圈,進出均比溪間難!

    摘自某度。

    話說回來,那些外鄉人,自打進了鎮子,便不動神色的租了間院子,至今沒有露面,也不知在搗鼓什麼,只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聲響會不時傳出。

    也因爲如此,對於那隊人,所知甚少。

    “哎,那個是不是那間院子的人?”有位大嬸嘟了嘟撐着傘緩步進茶攤的肥碩中年人,輕聲說道。

    但大嬸的聲音從來不會輕,李懷安聽得很清楚,也順着看了過去。

    茶攤外,珀雅軒的掌櫃巴結的跟在公輸南嶽身側,手中的油紙傘不敢有一絲傾斜。雨水浸溼了他的一側,冰冷的寒意讓他明顯的顫抖,但並沒有因此將傘偏向自己。

    有人認出了常來福,這位掌櫃的深居簡出,在加上除了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外,見過常掌櫃的人少之又少。

    “那人是誰,爲何珀雅軒的掌櫃這般小心?”

    “好像是,珀雅軒背後的東家吧。”

    這一句話頓時讓他們下意識的閉口,珀雅軒的東家那可是身份顯貴的大人物,如今怎麼屈尊來了他們小小的牛郎鎮。

    他們動作極其一致的望向公輸南嶽,老人家握着手中暖爐,一時間忘了轉動,任由熾熱焦灼。大嬸們停下了嗑瓜子的手,被咬開的瓜子殼抓着,懸在空中,姿態豐饒,頗有些徐娘半老的味道。

    刨去公輸南嶽肥胖的身子不說,那張臉還是挺慈祥可愛的,若是瘦些,倒帥氣的很。最主要的是,對方的身份,那可是珀雅軒的東家,珀雅軒是什麼,牛郎鎮中,連羅府的那個蠻橫私生子都不敢招惹。

    看着公輸南嶽,她們竟是浮現出了一種有趣的人生第二春。

    但公輸南嶽並沒有理會投射而來的目光,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長袍翩翩,滿臉笑容的走到李懷安桌前,伸手要了杯暖茶。

    常來福懂事的推到一旁,溼透了的衣袖甩了甩,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雨真冷。”公輸南嶽抿了口茶,長袍陡然一震,靈氣顯露,流進衣衫的剩雨瞬間蒸騰,成了一陣白霧逃散開。

    李懷安沒有因爲突然到來的神祕人物而變臉色,帶着睏意打了個哈欠,口吐白霧。

    葉洛禾今日不願意出門,而是在老黃頭的家中擺弄昨日從珀雅軒購來的飾品。當然,今日老黃頭家還有客人,是前日在羅衙內馬車前救下的孩童以及他的母親和親戚。

    後者是有兩件事,其一便是帶着一大堆農產品來感謝李懷安的相救,其二倒是跑親戚來了。

    說來也巧,老黃頭與其鄰居,竟都是那孩童的親戚。

    李懷安不喜這般場面,便趁着雨時,看看這冰雨,找個清靜,但很可惜,還是聽了些有趣的八卦。

    睏倦少年單手拖着腮,幅度不大的開口:“這雨,還挺大。”

    是大,大得讓路都封了。

    一兩句話讓公輸南嶽的話匣子打開,先前沒見過李懷安,並不知道這少年是個什麼路子,此時一見,倒是有種投緣的感覺,少年不錯,唯一的遺憾就是那經脈,實屬可惜。

    實際年紀已經一百餘歲的中年模樣的中年人看着對桌的少年,讚許之色遮掩不住。他彈開一粒濺進來的冰渣,雙眼依舊是眯着,“李公子是哪裏人?”

    一句話,七個字,平平淡淡無奇,但李懷安瞬間警覺起來,身子往遠處縮了一些,雙眸睜開,凝視着對面的豐碩中年人,面露疑色,“你怎麼知道我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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