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仙人不講武德 >第一百零二章 全本完?
    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竟是李懷安。在他的身旁,是那對王氏母子。

    見李懷安出現,葉洛禾是一陣頭疼,一個凡人,不走也就算了,還把王氏母子給帶了過來,這一天天的,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她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如果可以的話,相信此刻的她會毫不猶豫的上前,給李懷安來上幾刀。

    但李懷安的出現並不是完全沒有用,正是那一聲清亮的喊聲,讓邪祟阿兀的注意力轉移過來,同時那周身的黑霧弱了幾分,也正是這點,唐柒汐抓住了,一劍往前,寒芒入體,刺入了邪祟阿兀的心臟部位。

    邪祟是人死後的產物,積聚怨念而成,乃是極惡。

    一般情況下,靈鬼之下的邪祟是沒有六識五感,而到了絕煞之上,其實與人無二。所以,唐柒汐的這一劍讓它忍不住刺痛,發出幽谷徜徉的哭叫聲,刺耳欲聾。

    靈氣成了寒氣,在那劍傷的部位結成了蛛網般的冰晶,不同時先前葉洛禾的那一劍,這冰傷竟是沒有立刻恢復。

    寒水劍,是靈器。

    一劍得逞,邪祟阿兀不住的往後退去,嬰兒般的哭聲不由讓人生憐。也畢竟是孩子想法,讓它失利的罪魁禍首是李懷安,便直接拋棄了唐柒汐,一個閃身,留在原地的只快速消散而去的幾點黑霧。

    李懷安見那消失原地的邪祟,立刻反應過來,推開身側的王氏母子,將背上木匣取下擋在身前,木匣很硬,能擋住。

    木匣是木匣,具體是什麼木,便不知道了。

    嘶……嘶。這生意與貓爪擦過黑板時候的有模有樣。

    “擋住了?”雙臂傳來的酥麻以及面前濃濃的黑霧彰顯着這一擊,他擋住了。

    但實力之間的差距即便是擋住了,那衝擊感也讓李懷安向後爆摔而去。

    轟!一聲巨響。鎮子的那處茶攤被怦然震碎,各類碎末四處散落,成了一片廢墟之地。

    而李懷安便是在廢墟之中,後背的衣衫被鋒利的木屑劃出數不清的裂痕,有甚者刺入,血跡遍遍,可見肉骨,觸目驚心。

    痛!

    好痛!

    像是無數的小刀在背上擦拭,又用細針挑撥傷口,尤其是那撞擊的悶疼,險些讓他昏厥過去。

    李懷安的狼狽被邪祟阿兀看在眼裏,茶攤頃刻間被毀更是讓它興奮不已,歡快的拍着手,彰顯着它的傑作。可很快便讓它笑不出來,因爲李懷安站了起來。

    是撐着木匣,顫抖着身子緩緩起來,嘴角一線鮮明的血跡流下,滿臉盡是灰塵,幾處擦傷更是讓他的臉變得尤爲可憐,長髮散亂,綁好的馬尾沾滿了灰土,從上到下,遍佈傷痕,渾身沒有一處完整。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如果我能修煉,打得你跪下唱征服。”

    不管邪祟是否聽得懂,反正李懷安說了,很坦然,算是最後的垃圾話。

    受了一擊的人類像個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這讓邪祟疑惑,同時更是一種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結果的撒嬌。

    扭動着身子,發出燥人的聲音,接着又是一個閃身。

    幸而這個邪祟心智不夠成熟,閃身的技能用得並不是十分遊刃有餘,速度依舊很快,但能夠察覺,將木匣往身側擋去,又是一爪穩穩的接住。

    這一下很結實,可邪祟阿兀並沒有表現出失望,反而更加興奮,顯然,興致來了。

    又是幾爪伴着陣陣陰風撕裂而來,李懷安都一一接住,但不遠處的葉洛禾能夠感受到,拿着木匣的李懷安跟不上邪祟的速度,並不是李懷安體力不支的表現,而是那邪祟,學習的速度超乎常人,尤是那閃現的技能,越發的熟練,幾次下來,險些命中李懷安的要害。

    李懷安只能擋,因爲他沒有兵器,先前拾起的劍柄只是劍柄,沒法用,只得一次次用木匣擋上,可一味的防禦終究會錯付,捱打只會敗北。然而即便他明白這個道理,也尋不到一絲反擊的機會。

    嗖……終是跟不上,他的體力也被消磨的差不多。

    邪祟是在戲耍李懷安,左一下右一下,玩的不亦樂乎,就像貓捉老鼠般,不是爲了喫,而是不斷的玩弄,以從中得到某種趣味。

    可貓總會有玩膩的時候,這個時候,往往是老鼠精疲力盡的時候。

    李懷安累了,所以邪祟膩了。

    “李公子,小心!”王氏驚呼一聲。

    但來不及,邪祟衝到了李懷安面前,與他面對面,那張以黑色調爲主的臉讓李懷安心頭一沉,撲面而來的腐臭與壓倒般的氣勢讓他險些窒息。附身壓來,想要後退卻無法邁動步伐,雙腿僵硬在原地,渾身的肌肉緊繃。

    他看着面前這張臉,這是一張怎麼樣的臉,黑霧的存在看的並不是很清晰,但此時離得近,可以看見這邪祟的每一寸可見的肌膚上,竟是塗滿了血紅色的咒文,每一筆每一劃都透着詭異的氣息。

    “桀桀。”

    邪祟張了張嘴,露出一個極其陰森的笑容,接着,它伸出右手繞到李懷安的脖頸後,深黑色的長指甲緩緩放到了他的後頸,緊接着一寸一寸的扎進了李懷安的皮膚。

    很痛?

    是失去了痛感?不,是忘記了疼痛,在極度的恐懼下,即便是疼入骨髓,也一個字都喊不出。

    風似乎帶走了聲音,直到李懷安緩緩倒下,木匣沉沉的落在石板上,濺起的餘雨水花四散,沒人說話,似是忘了。那水花正如生命悄然逝去,脆弱不堪。

    李懷安看着水窪中自己那張臉,很渾濁,很陌生,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留了一地的鮮血,像是繪出一幅畫,一幅名爲生命流逝的畫。

    “我要死了嗎?”

    他的後頸被刺穿,邪祟的指甲穿過他的整個喉嚨,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人恐懼。一口血水無力的吐出,頭越來越暈,周圍的世界不停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同時又越來越小,是一個奇點,而那世界逐漸匯聚入了奇點,最終,消失不見。

    沒有力氣咳嗽,李懷安緩緩閉上了雙眼,鼻尖那一灘水窪不再盪漾開細微的波瀾。

    老人說,人死之前會看到自己的一生。但他好像,只看見了自己這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

    “又是……作爲處男死去的一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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