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強大身體存在的原因,若非高出自己幾個境界,怕是很難破防,但也因爲體修修行之難,導致如今的九州並沒有過多的修仙人能扛得過,固然,體修一脈,便少之又少。
此刻對戰的吳逸凡與虞子書二人也並非體修。
皆爲劍修,只是能夠御劍對敵的吳少城主更是傾向於念師。
所謂念師,便是用意念趨勢兵器對敵,念力與靈氣成正比,境界越高,所能趨勢的兵器便越強。而能一次性使用月城五劍之三的吳逸凡顯然在念師這一行列已經屬於上層。
要知道,天下念師雖多,但少有人能用靈力鍛鍊自身本就脆弱的念力,像吳逸凡這樣的,已然屬於少數,而在念師之中,也唯有如今的月城城主吳爲是最強,據說,他可以驅使月城全部五劍,實力也早早的到了恐怖如斯的上三境後期。
但能用月城五劍的吳爲城主,似乎只能支撐堪堪一刻時間。相比之下,更是讓人不得不感嘆其女兒鍛造技藝之精湛,小小年紀便跟鑄造出如此之強的五劍。
動用月城五劍之三的吳逸凡實力上與虞子書相差無幾,炎灼十二畢竟是崑崙之物,飽含最爲精純的天地靈氣,純陽之器由修行純陽之力者使用,便是絕佳搭配。
吳逸凡的攻勢兇猛,但因爲只是切磋比試的原因並沒有發揮其最大威力。
但二人並沒有因爲切磋而刻意讓步,每一招放在平日也是劍劍見血的存在,在場的衆人中也少有人能夠擋得住這兩位的攻擊。
八劍通碧如跗骨之蛆死死纏繞着虞子書,碧色劍影如燈光華彩般編制着一副明豔的畫,而紫黑色的墜明又不住的尋找機會想要限制虞子書的身法,長而堅固的玄鐵鏈如蛇如龍,鞭打之身上,更是極爲沉重,與炎灼十二相撞時候發出的悶響,也讓虞子書耳膜一顫。
虞子書身法巧妙,快速躲閃着來勢,手中炎灼十二赤炎滔天,盪開通碧劍影的同時用劍尖柔順的化去墜明重擊,一個側身躲避,接着便是四五道熾灼火球衝向吳逸凡。
後者自然是用熒焰劍擋去,這也是虞子書所想的。兩件招架堪堪能擋,若是再來一劍,怕是有些困難。
吳逸凡卻未曾想過熒焰也參與衝殺,對於念師距離越長,所消耗的靈力以及念力就越多,若是三劍齊上,那以他的身體來說,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而已,所以將熒焰放在身側,是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也或者說,熒焰是他最後的招數。
重劍熒焰,在肉搏上本就比長劍通碧的傷害高,加之冷火存在,斷然不弱。
誠然,只有,或者只能用一劍。
虞子書的炎灼十二算是長劍,雖不上榜,但這劍與他這個人極其的貼合,似乎他就是爲此劍而生。
他是武陽道門大弟子,其武學境界在門中弟子是屬於頂尖存在,閉關多年的他出山所遇見的第一人便是吳逸凡這等不世的天才,自是讓他精神一振,雖說此刻的他略顯狼狽,髮梢凌亂的少了剛開始的風采,但一生中能有一場此等的戰鬥,豈不快哉。
但對於吳逸凡來說,消耗也並不比虞子書少。
劍影用的是靈氣,驅使三劍用的是念力,雙重的消耗已然讓他的額頭冒出不少的汗珠,微微粗了幾分的喘息也彰顯着他在這場戰鬥中所消耗的體力之多。
通碧幻化出的八劍,也絕非凡物,更不是小兒打架時候的亂砍亂刺,虞子書也能感受到,八劍影與墜明之間是有些配合,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每一步都讓人防不勝防。
此是爲劍招,來自念師的劍招。
又是一劍而來,虞子書一躍半空,翻轉三百六十度,手中炎灼十二迸射出耀眼的火光擊開那碧色一劍,他身上的灰色道袍隨之舞動,於火光中極爲矚目。
沾火而不焦,這便是武陽道門特有的道服。
盪開八重劍影,虞子書腳尖點地,身法快速向後退去,瞬間於吳逸凡拉開距離,行至比武臺邊緣,身後是臺上的結界。
淡淡青白色的結界光暈在月色先冒着慘淡白光,天上懸着的月往正空偏移幾分,而那久久爲落的日也同一時刻逃了幾裏。
光芒照耀,虞子書的衣衫有些破損,顯然是被通碧與墜明所傷。
不過不礙事,一點破損而已,堂堂武陽道門還沒有幾件衣裳了?只是從局勢上來看,虞子書似乎不大樂觀。
武陽道門好歹背靠崑崙仙門,其大弟子在比試中未傷月城少城主分毫便落敗,怎麼看都掉面子,而二人纏鬥了這麼久,除了一開始的對劍外,這位大弟子是未曾靠近吳逸凡周身,念師與劍師是有天然差距不假,但若是閉關多年的大師兄都未能戰勝吳逸凡,甚至連傷都無法傷及對方,那可不得落下口柄,即便是依舊坐穩第二的寶座,也會讓修行界嗤笑。
武陽道門長老宋青書自然是知道這點,臉色從一開始的輕鬆自在已經成了此時的複雜緊張。
他早早的將虞子書從閉關中喚醒,便是爲了今日,武陽道門這麼多年來一直被說成崑崙附屬,這誰能忍。在他心中,崑崙不就是比武陽多了個可以登頂仙境的宗門祕法嗎,一旦武陽有了這個,憑藉着多年的底蘊,不也是能躋身六大仙門之列。
如今的武陽想要發展,只能靠着這點,而要完成這點,便需要兩件事,其一便是關乎今日虞子書能否給武陽爭個面子。
從不關心虞子書的宋青書今日竟是後悔起來,“如此,倒不如讓岳雲朋來試試。”
武陽道門岳雲朋,是宋青書的心腹,二人知根知底。
……誠然,此刻的局勢已然明朗起來,但只有在場的二人才知道,這場比試的最終結果。
不過場中的吶喊聲已經越發的傾向於吳逸凡,如山般的尖叫直衝雲霄,似是要與那月比高。
但虞子書並沒有在意,修行之人,早早的摒棄世俗腌臢,渾然一心,只求道,這在他當初問心境時候便已然明確,在不惑破境之時又堅定心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