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仙人不講武德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這事,你去
    對於龔仲基而言,李懷安是個找死的少年,而偏偏是這麼一個人,又偏偏是在這麼一個特殊的地方,讓他對其毫無辦法,所有的手段,都被受限,強制之法更是束頭束尾,無法進行。

    握緊雙拳,滿臉猙獰的他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無力感,周圍寧靜淡雅的環境絲毫沒有減輕他心中那股子擠壓許久的憤悶,他凝視着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李懷安,眸子中逐漸布漫一條條血絲,牙齒緊咬的似乎能聽見咯咯的摩擦聲。

    “我爹什麼時候到?”龔仲基一字一句的問道。

    龔二龔三不敢猶豫,忙是上前回答:“師兄已經去了,估摸着這個時候,該是到了中州境內。”

    他們口中的師兄,便是龔一。

    龔仲基點點頭,直起身子,目光俯視着木案上的酒壺酒杯,接着輕笑一聲,伸手一揚,這些杯具便是盡數落入谷中,沉入雲霧之內,消失不見。

    杯具終是成了悲劇。

    另一邊,遊仙會上依舊是一派熱鬧的局面,各路散修都趁着今日這個機會,一躍而下,入了比試臺,點了對手,好想一展武技,博得仙門目光。但很可惜,除了幾個長得稍顯不錯的散修能引起周圍人一陣喧騰外,其餘的不過是惹得相識之人喝彩罷了。

    如此一來,顯得有氣無力,與昨日肖楊二人的表演以及虞子書同吳逸凡之間的戰鬥成了兩極。

    閣樓上,幾位六大仙門之人本對此等表演並沒有興趣,但架不住武陽道門宋青書的盛情邀請,便只得耐着性子,看上些無趣到極致的戰鬥。

    在他們眼中,下邊那些散修之間的戰鬥甚至不如自家門內的隨意一場切磋,招式雖然看上去華麗,但實際上沒有什麼軟用,若是他們上場,也就是一招之間的事情。

    “許師弟,昨日你不是說不來了嗎,要回崑崙去,怎麼今日坐在這?”靈山學宮書聖親傳弟子曾湘湘藕臂撐着頷首,微微笑着。

    同爲六大仙門,學宮與崑崙之間自是有點針鋒相對的意味,尤其是曾湘湘。她對崑崙的這位天生道種並不客氣,其中最主要的是許牧生早早的被定爲下一任道首的繼承人,這點便讓她很不爽。

    曾湘湘是個好強的女子,學宮如今的年輕一脈,幾大聖人之中的弟子,也只有她還算看得過去,但崑崙卻不同,一個許牧生便能輕輕鬆鬆吊打其他幾大仙門。

    天生道種,未來道首。單單是這點名頭便足以讓人不得小覷。而許牧生也沒有讓人失望,二十出頭的年紀,便已然是下五境巔峯,雖是在不惑境界停留時間較長,但任誰都看得出,這是一種壓制,畢竟對於天生道種來說,尋找心中的道不難,而一但此人破了下五境,將來的修行道路便會簡單的如同喝水,尋常天才一生難以企及的高度,也會被他輕鬆跨越。

    如今的道首並不是天生道種,而若許牧生能夠達到那個高度,那麼將來或許真有可能登上仙境。

    一想到這,曾湘湘就不由的鼓起腮幫子,想她修行二十幾年,在九州也是屬於天才之列,但跟許牧生比起來,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

    沒錯,她是酸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想必在九州,任何的一個修仙人,都是嫉妒許牧生。

    許牧生幼年時便在精龔門之中,那時的他只是個不起眼的打工仔,但突然有一天,被崑崙遊歷九州的靈虛道長看上,又被斷定是九州千年難得一遇的天生道種,於是乎,自那一天起,他的地位便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時的他僅僅六歲。

    而後,精龔門門主便宣佈許牧生是他的義子,同時在半月後便被靈虛道長帶上了崑崙,此後,也僅僅見過他的那位義父幾面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許牧生對於自己的那位便宜義父,可以說基本沒有感情基礎,如今對其這般聽話也不過是一點倫理禮節的限制以及當初被後者收養入門的點點恩情罷了。

    可誰又能知道那位精龔門門主收養許牧生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呢,或許是留個童工,也或許是心中憐憫而起,但不管怎麼說,以那位的目光,絕無可能看出許牧生是天生道種的。

    面對曾湘湘的問話,一聲白衣墨彩的許牧生藏下因爲身側不斷傳來香風而微微暈紅的臉,動作極其儒雅的行了一禮,作揖的姿勢更是標準至極,“曾師姐,牧生本是要回崑崙,但今晨時候義父託人來讓牧生多待一會,似乎是有要事。”

    精龔門門主龔義珍,此人在六大仙門的眼中,是個十足的小人。

    曾湘湘也是這麼認爲,所以她很不理解,像許牧生這樣的人,怎麼會這般的對此等小人言聽計從,但她也不便說什麼,畢竟身爲局外人,看着便好,倒是有些可惜,好端端的天生道種,竟有如此不堪的經歷,而那崑崙對此事也從未說過半句話。

    雖說九州禮之出便是由學宮中來,但崑崙作爲千年道門,也不乏禮儀,可如今反常的這般沉默,無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堂堂仙門之首與爲人不齒的精龔門之間,進行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

    撇撇嘴,曾湘湘將一絲垂在美眸前的青絲捋到耳後,恢復一派清冷的面容,語氣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說道:“怎麼,那位龔門主是有什麼新的指示?”

    無非是以掙錢爲主,商業化的精龔門又能做出什麼事。

    許牧生搖搖頭,臉上帶着淡淡笑。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位義父今日讓他留下所謂何事,但也沒有多問,一日時間不長不短,對於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他看了看自己時常握劍的手,有些自嘲。

    天下人說他是天生道種,修行路上比旁人輕鬆不知幾倍,但這又如何,九州之中比他快速破問心境、不惑境的修者不在少數,誠如昨日的那位武陽道門大弟子,僅用了一日便突破問心境,相比之下,他這個三日破境的實在是配不上天生道種這個名號。

    至於如今在不惑境卡了三年,這更是無奈,不知爲何,當初在問心境的道放在不惑境,竟是無用,如此無奈之下,他不由開始懷疑自己心中道到底是什麼。

    少年總是迷茫,不知所措,尤其是在這個年紀,更是懷疑自己所走的路到底是不是正確。

    許牧生的老實讓曾湘湘瞬間索然無味,搖搖頭,便不去打趣。

    與她每日筆畫的字帖相比,這位書聖弟子還是覺得,與其同許牧生說笑,倒不如回去山上無聊刻字得了。

    “無趣。”拋下一個無趣,曾湘湘側過頭,換了個姿勢。

    “嗯?上場的這人有些面熟啊。”曾湘湘忽得瞥見下邊剛上場的一人,細細想了幾許,卻發現並沒有見過此人,但總覺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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