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生死,倒讓二人之間培養出了感情。雖然短暫,但此時寂寥事件,不免對這位遠在東海外的姑娘產生思念。
彈開落在肩頭的葉,這是周小葵的傑作。然後撥開蒲團上的碎石,掐了掐手指,“時間差不多了。”
一、二、三……十。大約十個數後,在他的身後傳來一道軟萌可愛而又略帶些口胡、聲調偏高的聲音。
周小葵抹去額間的汗珠,兩隻嬌小的手掌放在櫻桃小嘴邊,形成喇叭狀:“李懷安,該喫飯惹。”
一個月來,每到飯點,只要李懷安不再周小葵的視線中,後者就會這麼喊上一句,雖然很正常,但在前者聽來總是覺得違和,這般話語,不該是以爲母親呼喚自己孩子回家喫飯該有的嗎。
好在這山上只有他們兩個以及一位歐陽紫衣,不然可得丟死人。
可轉念一想,這等場景若是放在某島國動作愛情電影中,是不是有趣?或許是叫做“年輕的……”
李懷安快速搖頭,鄙視自己這等無恥想法。
拾起蒲團,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往回走。
喫飯的地也是在院子中,石桌擺在一方空地,簡單的竹製涼棚蓋在頭頂,遮陽擋雨,在擺上幾條竹凳便好了。
與往常一樣,四菜一湯,沒什麼肉腥,普普通通的卻是冒着撲鼻香味。
值得一提,這些都是出自周小葵之手,只有菜呢,則是院子後邊的那方田畝中所產,據說是這對師徒種的,但幾日來李懷安只看見周小葵一個人忙碌。
說回這菜,別看小蘿莉身材嬌小,但光是味道跟香味絕對比得過後世的五星級大廚,就是這賣相有點不符合人設。
醜,不是一般的醜,而且能夠看得出周小葵細心的打扮過,可最終的結果只是更加的醜。
當然,還沒到無法下嚥的地步。
“李懷安,今天快點喫,師傅在後山等我們。”周小葵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裏塞,鼓鼓的,像兩顆氣球。
“歐陽紫衣?”李懷安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小蘿莉,一個月了,他終於是能夠見到這位傳說的學宮宅女。他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才能鴿了這麼久纔出現。
他擇下一顆蘆筍,細嚼慢嚥後出口問道:“對了,咱們那位師傅有什麼禁忌沒有?”
初次見面,先留下一個好印象,這纔是關鍵。
周小葵一口嚥下滿嘴的食物,接着才說道:“李懷安,不是咱們的師傅,是我的師傅,一個月前師傅就說了,她不收你作爲弟子的,對了,院長也是這麼說的,其他的師伯好像也說了。”
看出面前少年臉上的鬱悶,周小葵忙是出口安慰:“你也不要傷心了,雖然師傅不想要你,但你現在至少是住在這了,不用被風吹也不用被雨打,有飯喫有地方住,多好。再說了,師傅沒把你趕出去,就說明師傅不討厭你,雖然你長得沒有院長好看,但也差不了多少,哎,湘湘說那個崑崙的許牧生好看,是不是真的?”
李懷安面無表情的往嘴裏塞飯,企圖逃避問題。
許牧生好不好看不必多說,就是你這小蘿莉怎麼會認爲他比學宮院長醜的?什麼審美,還是說自古蘿莉愛老頭?還有她這所謂的安慰,爲什麼聽着心酸,總讓他感覺自己曾經多麼不堪。
不對,就是不堪,那時候在長安,住的是城外的城隍廟……能夠在怡紅院留宿的日子並不多啊。
“我特麼……”看着小蘿莉,李懷安實在是喫不下去,太難受了,往事不堪回事好不好啊。
周小葵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語對李懷安的傷害,擡起頭,無邪的問道:“你喫飽了?”
“飽了。”李懷安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房間走去。
“哦。”周小葵點點頭,“那我洗完碗,一會叫你哈。”
“隨你。”李懷安快速應答。
周小葵顯然是涉世未深,看不出這麼明顯的表情,但話又說回來,這妮子勤勞的很,若是娶回家做媳婦,絕對是不虧的,也不知道將來哪個男人有福氣。
關上房門,看着木桌上散着的碎片,那是無身劍。
同許牧生一戰都,無身劍承受不住靈壓,終究是碎了,贗品比不上正品,只是可惜鐵十三的傳家寶,在自己手裏,僅僅只存活了一個月,而他也是剛剛纔會用,趁手的兵器剛會就沒了,太難了吧。
“讓許牧生賠一把?”李懷安拾起那顆原本鑲嵌在無身劍劍柄處的靈珠,看着同樣碎成幾瓣的珠子,心頭出現一個想法。
崑崙富庶,一把劍絕對是拿得出。
至於無身劍,已經沒了復原的可能,精髓的靈珠都碎了,這劍也算真正的廢了。
“李懷安,走了。”
正想着,門外便傳來周小葵的聲音。
李懷安應了一聲,起身抖了抖衣衫,將衣襟整理一番,接着推開房門,滿臉燦爛笑容,“終於是能見到紫衫峯的主人了。”
在後山的一處孤亭,一位身材風韻的紫衣女子緩緩睜開美眸,纖手將一壺清酒懸在空中,壺中酒釀傾倒而出,一絲不漏的落入檀口,輕衫隨風舞動,酒香帶着體香,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