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上三境的修仙人來說,可以御劍飛行的他們完全不需要藉助於交通工具,而御劍一法,可比馬匹來得迅速。
李懷安確實聰明,剛進村口的時候便爲自己準備的退路,此處離學宮不過十幾裏,過一處山道便能瞧見靈山之頂的學宮建築,當然,他不會讓前者回去,而在他的打算中,那處山道,將會是李懷安的墳墓。
他緩緩朝着村口走去,舔了舔嘴角,露出狠厲邪佞的表情,說道:“我去追那小子,你們幾個把這個村子處理好了,記住,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說罷,便是一劍從茅屋中飛來,他緩緩凌空,一道靈光閃過,雨點被瞬間衝散,他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二人共在一匹馬上,周小葵在前,李懷安在後。
李懷安緊緊抓着繮繩,將小蘿莉護在身前,背上的龍鱗匣不禁沉重,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或許是雨夜的緣故,路面溼滑不堪,高大的紅棕馬不敢加速,釘了馬蹄鐵的四足早已泥濘不堪,馬上的二人渾身上下更是溼透,前胸貼了後背,少女滿臉通紅。
她呢喃道:“李懷安,接下來怎麼辦?”
少年沒有開口,滿臉的凝重彰顯着他心情的沉重,上三境的出現着實讓他始料未及,他心裏自然也是知道,靠馬力絕對是無法短時間內甩掉一個上三境的修仙人,更何況後者是全盛時候,即使先縱馬半個時辰,也會被很快追上。
他凝視着前路,身下的紅鬃馬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每過幾步都有清晰的滑坡。
雨急驟起來,身後陡然間傳來一股強大的氣勢,他知道,胡肖展來了。
果不其然,一道劍氣襲來,李懷安忙是拉住繮繩,紅棕馬前蹄擡起,甩開鬃毛上沾染的雨點同時,躲開了那一劍。
樹搖曳倒下,擋住了二人前進的道路。
春雷轟隆,一條條白龍在烏雲中游離,雨成了白色,天地間也成了白色。
胡肖展的這一劍,阻斷了二人希望。
李懷安笑了笑,沒有理會從頭頂流淌而下遮擋視野的雨水,從馬上下來。周小葵站在他的身側,緊握着前者的手,感受着前者傳來的溫熱。
“小子,怎麼不繼續跑了。”胡肖展狂笑着,雨中,猶如一尊死神。
雨水無法沾溼他的身體,所有的所有,都被瞬間蒸發。
似乎是認命了,李懷安擡起頭,對着胡肖展作揖說道:“前輩,非要趕盡殺絕?”
“小子,少門主之命,本座也不敢拿前程做賭注,私自放了你。”胡肖展的目光移在了小蘿莉的身上,雨水浸溼了後者,上下的衣衫緊緊貼着她的嬌軀,玲瓏有致,讓他不由露出貪婪的目光,雙眸熾熱,毫無掩飾的在她身上來回遊離,尤其是那傲然的兩處。
同爲男人,李懷安哪裏不知道面前這猥瑣中年人腦袋裏面想着的是什麼,他也不挑明,只是緩緩擋在小蘿莉身前,面帶微笑:“前輩,你又沒死過,怎麼知道死是不痛苦的?至於全屍,在這亂世,人命如草芥,如此荒郊野外,想要留個全屍,即便前輩留了,也會被山間虎狼吞食,到時候,只會更難看,所以,前輩的好意,心領了。”
一番胡謅謅,卻磨去了胡肖展的耐心,他扭動着脖子,將臉一橫,厲聲說道:“小子,你挺能說啊,行了,本座也不再跟你浪費時間,死吧。”
他擡起手,不斷旋轉的靈氣將周圍的雨水也融入其中,而很快便在武陽道門功法的侵蝕下蒸騰消散。
這場雨愈發急驟,豆大的雨點無私的落滿大地,山頂,十數道水流衝刺着流下,其中更是夾雜着碎石泥沙,混合着,逐漸成了洪流。
李懷安餘光瞥了一眼,眸子死死盯着胡肖展。
後者自然也是察覺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震動,居高的他更是將那副奔騰場面一覽無餘。
收回手,胡肖展負手而立,說道:“小子,看來都不需要本座出手,今日的你,命喪於此啊。”
話音剛落,無數滾石泥沙混在一起,就像是下山猛虎,一匹接着一匹,似是要將面前所有阻擋它的一切都吞噬殆盡,落葉樹枝,無一倖免。
“泥石流。”李懷安眉頭一皺,算了這麼多,竟是沒有料到這一茬。
他側頭望了眼山下,接着與周小葵對視一眼,後者明白前者是什麼意思,柔柔的說了一句:“好。”
有些時候,有些話無需說出來,便心領神會,就如同泰坦尼克號上的傑克肉絲,面對着巨船傾覆,也能夠從容面對,在那最後的時刻,微笑着,似乎是看到了那個美好的世界。
當然,此刻他們二人並不會說出那兩句傳頌了一個時代的對話,面對生死,也已經坦然。
“轟……”雷鳴響徹九州,萬物在這一刻甦醒。
李懷安抱着周小葵縱身一躍,還未等胡肖展回過神,那奔涌而來的泥石流便將二人瞬間吞噬,他往旁邊挪動幾步,卻只見到灰色與黃色摻雜在一起的雜物,什麼也不可見。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