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陽神宮,鹿麟神殿
神殿之外來來去去的都是來呈報議事的衆神,嘉和只得在外面等着,等來嘉肆,兩人一同在神殿外候着。
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向麟禹天呈報,倒是喜滋滋的不行。
“哥,一會兒父王問我們什麼呀?”
“問什麼說什麼。”
“王子公主,神君請二位進去。”守衛說。
兩人一路進殿,嘉和很久沒有來過這兒。
鹿麟尚簡,十二根棕銀楠木大柱支撐起整座神殿,其上浮雕深淺錯落有致。鹿麟便是頭上獨角的神獸,像鹿又像麒麟,是鹿麟神族的始祖獸。守護遼闊的天空的英明之神,日行八萬裏,大善之獸,凡此獸出現,必然祥瑞降臨。
鹿麟神族統治着整個鹿陽,鹿陽其下有許多郡縣。除過鹿麟神族,還有夏漠,藍宇和冬境世迦,荒原狼,鹿陽南風郡的馴獸師一族,堂山郡擅長靈術之論的堂山家族,青城郡的山羊族等等。
這幾萬年來,有許多新的神族誕生,也有舊的神族不斷消亡,在鹿陽神宮裏的木柱浮雕上還有其他神獸們自在嬉戲,一片繁榮,和平昌盛,而這樣的光景,在開元大陸上,也已經持續了一萬年。
她樂顛顛地站住了腳,才發現麟禹天的臉色並不好看。
“嘉肆,爲何空着手回來?”麟禹天很直接:“碧落天刃不能有差池,這你是知道的!”
“碧落天刃在冬境王子北狄容淵手上,依兒臣看這根本就是陰謀,但以容淵的能力和人品,一定會守住這把劍。”
“你相信一個外人?”麟禹天覺得匪夷所思。
“父王,容淵他救過我,還在烈幽林裏一心想要打敗荒原狼!哥哥也是經過認真考量才這麼做的。”嘉和說。
麟禹天巋然不動。
“父王,是我的錯。”嘉肆垂頭:“但容淵也是我們的幫手,沒有他我們根本看不清荒原狼怪,他們是冬境的高階靈士。能夠支撐如此之大的靈力消耗,培植怪物的只有冬境王宮!容淵在極寒荒原上親自引來狼怪,他在幫我們。”
“你們還是太年輕!冬境王何許人也?就算是北狄容淵有一千一百個想法,只要一個逆着狄世煬,他就這輩子都別想實現,你們這是把碧落天刃交給荒原狼,明白麼!”
“父王,容淵他從凜冬開始就一直在烈幽林守着,有那個冬境王子會願意去那種地方。再說,容淵和嘉肆哥哥已經通力協作不止一次,還有他說若是我以後若是能用那把劍,就會給我,是我贏來的,雖然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狄世煬,可未必以後就不行。”嘉和說。
“嘉肆以爲呢?”
“嘉和說得沒錯。”
“那我就要看看,這個容淵到底是什麼人?”麟禹天面無表情地說。
“可現如今最大的麻煩是,冬境王宮用屠戮南風郡,殺死南風琦玉來試探我們的態度。”嘉和道:“這簡直就是無賴,父王,我們不能退,也不能忍,再這樣下去冬境與荒原狼定然會一犯再犯。”
“那嘉和以爲呢?”麟禹天問:“是戰,還是和?”
“當然是戰!”嘉和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身在神宮,豐衣足食,體會不到真正的殘酷,荒原狼犯我,沒有真正傷及筋脈,何況荒原狼在凜冬中的境況也足夠艱難,兩千年之前,我們和冬境一同收服畢契,那纔是一次浩劫,沒有冬境的幫助,鹿麟也不會有今日,神族們都不是孤立的,我們都需要彼此扶持,互相幫助,若是我們和冬境有矛盾,勢必會影響到其他神族,牽一髮而動全身,你覺得戰爭就是說打就打,那麼容易麼?”
嘉和靜靜地聽着,大雨之前的風從窗口吹了進來。
“不戰,不和。”麟禹天篤定地說:“一直等,必須等到這凜冬過去。你以爲南風郡失守,全部在與荒原狼?”
“難不成還有別的原因嗎?”
麟禹天側身,身後的僕從將幾張賬目呈了上來,嘉和湊過去看,不禁吃了一驚。
“看看!南風琦玉這個內鬼,買走了東瀾海全部的碧落石。而碧落石,整個鹿陽明面上流通的大大小小不過幾十件,天神畢契在被埋入東瀾海的時候,散了不少碧落石,被買走的都在錄,買家多半都是南風琦玉的人!”麟禹天道:“這下明白了嗎?”
嘉肆道:“荒原狼與麒麟王勾結,南風琦玉暗中協助,而後交易崩塌,這纔是南風郡被屠的原因所在。這個麒麟王還殺了南風琦玉,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嘉和腦袋裏咻地一下,彈出南風琦玉死之前胸口那個大洞,原來他也是個奸細。
“……”她一怔。
不過,看着麟禹天的樣子,她忽然覺得父王很孤獨,雖是鹿陽敬着愛着的神君,還不如他們這些小輩,況且說話做事都要三思後行,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去冒險,卻只能點頭。
“父王,你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把那些狼全都趕出去。”嘉和說。
麟禹天不語,只是笑着摸了摸嘉和的頭。
出了神殿,嘉和同嘉肆朝着風華宮走去,到了嘉肆的宮殿,他常在這座宮殿的頂樓飲茶撫琴。大多數時間他也是一個人。
“麟嘉和,你是不是喜歡容淵啊:?”嘉肆邊走邊說。
“啊??”
“你都沒有爲我那麼說話過,你剛在爲他說話。”嘉肆似笑非笑。
嘉和臉迅速變熱:“我說的是事實啊。”
“喜歡就承認唄,反正日後還要見面。”
“哎呀。”嘉和翻了個白眼。
“不過容淵真的是個怪人,身邊那麼多女子也未見得他能看上,他不會喜歡男人吧?”
“麟嘉肆,我沒有你那麼風流花心,你閉嘴吧。”
“我哪兒是花心,不過是不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我就是吊死咯?”
“這是你自己說的。”嘉肆大步朝風華宮走去。
鹿陽的事情,現在有一半都是嘉肆管着,嘉和隨着嘉肆上樓,置在露臺上的茶座,從這兒憑欄而望,便可以看到傍晚時分的鹿陽城,炊煙裊裊,沿着街道依次分佈開來的店鋪,茶肆酒樓和府邸人家,濃郁的人間煙火氣,一條鹿陽河從東方慢慢流淌而過,倒映着岸邊的燈火。
與這寧靜安然相形之下,這段時間發生之事,太過凌亂而令人措手不及。
嘉和想着方纔父王的話,看着眼前那隻雙耳瓶,嘉肆這兒很多古早的東西,這隻瓶子就是照着畢契的樣子做出來的。
“哥,畢契在的時候,開元大陸是什麼樣子?”她一直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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