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起鹿陽 >第二十三章 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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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陽,南風郡,南風府

    “要不要出去玩兒啊?”嘉和問。

    “不要。”嘉寧拒絕。

    雷冥島一戰之後,極寒荒原和冬境似乎都安靜許多。

    嘉和坐在屋頂上,落日熔金,薄暮流光,從這裏望過去,連曾經面目猙獰的烈幽林,在這溫柔夕陽下,都變得悠然而可愛起來。

    嘉寧坐在嘉和身旁,今日她是專程來看嘉肆與嘉和的。

    兩人手邊的桌子上,擺滿嘉和喜歡喫的點心,自從上回嘉和莫名其妙地靈力失控,而後又匆匆隨着嘉肆去了雷冥島,嘉寧便一直擔心着。

    嘉和倒是一副天塌下來都與我無關的模樣,從盤子裏拿起一塊粉色的軟餅,一口咬下去,甜滋滋,沙沙的,還很……香,還有花的味道,但卻又不膩,有些涼涼的感覺留在舌尖上。

    “好喫麼?”嘉寧問。

    “你怎麼這麼會做好喫的?你又不用喫東西。”嘉和說着便躺在了屋頂上望着天,有靈力的神祗全憑靈脩吸納天地靈氣,而嘉和自然喫個需要一直喫飯的主:“上次桂花祭我炸了丹露花園,你沒受傷吧?”

    “還說呢!若不是炎皓霆眼疾手快,我恐怕也要被壓在丹露亭下面了。”嘉寧道:“興許你今兒個見到我就是被人扶着進來的,你呀,我的帶個護身符才能靠近你。”

    “啊?”嘉和坐了起來:“那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多虧了炎皓霆,可是……”嘉寧羞澀地低下了頭。

    她眼前總是浮現這個畫面,從白天到夢裏,那日,在亭子倒下的那一刻,炎皓霆右手向後一揮便落下堅固的結界,把兩人牢牢包裹在裏面。

    炎皓霆拉住她,眼前出現一片火海,從天而降,燒不盡的野火。

    她的心跳得莫名快,連危險都拋到腦後,當然,心裏也是怕,怕又驚喜,心裏亂了,還想着嘉和與嘉肆兩個人。

    卻沒看到腳下的地面也搖搖晃晃,裂開拇指寬的縫隙,腳下踩着,崴住了,她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站不穩,往後一仰,差點摔下去,就差一點點。

    她疼得眼淚一下子冒出來,忍不住哭,炎皓霆將她拉得緊,靠的近,他不看她,只是往前走,都忘了疼。

    直到他們走出丹露花園,嘉寧才如夢初醒。

    “剛剛冒犯了。”炎皓霆將她放下,微微頷首:“嘉寧公主。”

    嘉寧不好多說,便回禮:“多謝。”

    她轉身,差點哭出來,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她踮着腳尖,抓住一個從火場裏跑出來的人,連忙就問,嘉和和嘉肆呢,看到他們了嗎。

    炎皓霆剛將嘉寧放下,又回到花園裏,走出來的時候,衣服袖子被燒掉一個角,臉上沾了灰塵,但還是笑着說別擔心,嘉肆王子帶着嘉和已經出去了。

    那日的丹露花園,像是一團火,燒到她的心裏,餘燼未了,念念難忘。一瞬竟有了是愛的錯覺,楓葉紅遍,秋涼透,而這一切好像是剛剛纔發生過。

    “嘉寧!麟嘉寧。”嘉和的手在她面前搖晃着:“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說了也沒用,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嘉寧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他又不喜歡我,想也白想。”

    “你知不知道容嫣公主同炎皓霆是青梅竹馬,容嫣公主還爲了炎皓霆重構靈力,他倆早就在一起了。”嘉和試探着問:“就是一早就關係特別好的那種。”

    “嘉肆都告訴我了。”嘉寧已經很是坦然:“上一次我見到容嫣公主還有她弟弟容淵,已經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沒有那個冷血的靈士會爲了愛情如此折損自己,可容嫣和炎皓霆很是相似,說不好在哪裏,但我跟他們不一樣的,我還真是有點嫉妒了,可我嫉妒……也沒什麼用。”

    嘉和開口:“姐,沒有炎皓霆還有別人呢,他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再掛心了,再說了別說開元大陸,就連我們鹿陽那些貴胄公子哥們喜歡你的,想嫁到我們神宮裏來的就多得是,何必呢,天涯何處找不到男人啊。”

    “你倒是看得開。”

    “那是。”嘉和嚼着甜甜的糕餅,含混不清地說道。

    “可我還是很羨慕容嫣和炎皓霆,不像那些凡夫俗子,爲的不是美色就是錢,。”

    “喔……算了吧,你是什麼都不缺只求真愛,纔不知道民間疾苦。”嘉和說。

    “但若是有另一個人願意爲炎皓霆重構靈力,我如何也不能比她愛得更刻骨。”嘉寧道:“我只想要離開神宮,不過是戀慕他的自由,況且炎氏家族的男人,都忠誠沉穩,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這就是他們家族的傳統,雖然有點死心眼兒吧,但靠譜,何況東瀾海啊,多好的地方。”

    “再好能有神宮好麼?”嘉和舔着手指。

    “神之家族之間的傳統各不相同,但海王家以情癡出名。”嘉肆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調笑道:“不過一個個都是犟脾氣,拗不動。”

    “哪像你漫走花叢小心哪天被蜜蜂蜇了,嘉和,我們都要向嘉肆討教討教,我們的哥哥可真是百花叢中一點綠,搶手得很,他肯定不會告訴你這些。”嘉寧鳳眼一挑。

    “你又把我拉出來是做什麼?”

    嘉寧瞥了嘉肆一眼:“你這種人就應該生在海王家去一去魅氣,心思多得很。”

    嘉肆理所當然的口吻:“發乎真情愛玉憐香,花前賞月柳下吟詩,禮尚往來不好麼,況且我可不是死心眼。”

    “你們在說什麼啊?”嘉和有點疑惑。

    嘉肆邪魅一笑,像個公子哥。

    “你笑什麼。”嘉和看着嘉肆那個笑:“你是不是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嘉肆喜歡美人。”嘉寧俯在嘉和耳邊說:“但只皮囊可吸引不了他,還得是有才的美人。你知道花映嗎,東瀾海最有名的歌姬,前一陣就在我們鹿陽,嘉肆可是真喜歡呢。”

    “所以這個花映,就是有才的美人?”她問。

    “那可不麼。”嘉寧道:“他都迷死了。”

    “你少來了。”嘉肆反脣相譏:“上次那個男孩子,誰家的公子來着,不是照樣也鞍前馬後地追着你,你倒好,喝過兩次茶便再也不理人了,你知道他現在想來找你都不敢麼。”

    “我哪有?本來便不喜歡他……”嘉寧:“不過聊天喫茶罷,誰還沒幾個朋友了?”

    嘉和托腮望着鬥嘴的兩人,默默喫着手裏的芙蓉冰糕,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直到嘉寧問:“你身上這件披肩哪兒來的,好看是好看,可爲何如此寬大,都能把你裝進去了。”

    “這是,這是暮揚的。”

    “暮揚是誰?”嘉寧來了興致:“男人?”

    “冬境的王子,容淵。”嘉肆插嘴。

    “喲!”嘉寧來了興致:“小妹妹,那他什麼樣啊?”

    嘉和一時間說不出來話:“就,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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