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起鹿陽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相
    “你就這麼肯定?”白貓說:“我們這邊可是比容淵那兒能給她的東西多得多,據說她還用過重靈之法,重構自己的靈力可不是那麼簡單,她是個有想法的人,在容淵那兒可未必能實現,你哥哥真是個很強勢的人。”

    “你不懂。”綠辰一摸白貓的腦袋:“今日我跟她起了爭執,她不會到我們這邊來的。不過這真算不了什麼。”

    ……

    千懿躲在太師椅之後,兩條腿都麻了,突然想起來這隻貓就是那日將洛楓從索綠殿救出的時候,牆角的那隻野貓,它就是阿蠻,就是容靖的靈獸。

    徐能的靈魂,滿池香榧液,寫滿奇怪符號的紙,還有綠辰的怪異的舉動,盧冉的背叛,所有線索都在千懿腦中盤旋。

    突然,她想到什麼。

    還有那天,她和容靖剛剛抵達聖曦山天池,她彷彿墜進自己的記憶中無法自拔,差點掉進湖裏被北狐喫掉,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還有那天,容靖讓她看到什麼,她就能看到什麼。

    容靖試圖進入自己的記憶,查看自己是否是一個能夠被控制並且被當做下線的人。但是他失敗了,因爲自己體內的靈力總會失控,所以記憶也不能被控制。那麼容靖進入失敗,也是理所當然,因爲連千懿都不太明白自己的靈力構成,所以就失控了。

    那麼容靖,應該是能夠操縱制魂術的人,這東西她以前只是聽說過,容靖的級別不會太高。

    她不敢相信這個想法,揮衣便朝着容淵飛去,跑着跑着便落下淚來,她不敢相信,人竟然能夠狠毒至此。

    還有人竟然願意放棄自己的靈魂。

    如果沒猜錯,真正的盧冉早死了,他體內的靈魂是徐能。

    北宅

    趕到北宅的時候,容淵已經在那兒了,兩人許久不見,卻也顧不上說什麼別的話。

    千懿定了定,將衣襟上的褶皺撫平,脫下墨羽衣擱在門口,理好剛剛跑亂了的碎髮,同翰城打過招呼便走了進去。

    “盧冉的背叛只是讓你開始懷疑自己,懷疑正義,但是他不是盧冉!他還是徐能,他們不是人。”千懿帶着哭腔跑進華淵殿:“容淵,如果我沒錯的話,徐能和綠辰之所以靈力高強,是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是神祗,他們都是被容靖操控的靈魂,自甘情願如此!”

    “你說什麼?”容淵第一次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究竟看到什麼了。”

    “他們是被容靖的御魂術操控過的人,我們靈術是在駕馭靈氣,而容靖,他操縱的是人的靈魂。”千懿頓了頓:“操縱洛楓的靈魂只是他的小把戲而已,掩人耳目,他的真正實力,是將一個活人活生生地變成傀儡,徐首神父子便是如此,徐能的靈魂就在盧冉的身體裏,盧冉是死了,可是徐能和徐綠辰還活着,靈魂能夠自由出入軀體,容靖保他們靈魂永在,他們就要效忠於他。”

    容淵定定地看着千懿:“繼續說。”

    千懿將今日在綠辰院子裏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容淵。

    “綠辰屢戰屢勝,他的身體不是自己的,靈力也是容靖給的,身體就像是不會壞掉一樣。”千懿詞窮:“我看到的就是這些,總之,洛楓之所以會瘋魔,也是容靖的傑作,被操控過的人,記憶多少都是混亂的。所以我們就算再看一遍洛楓的記憶,也沒有用。”

    容淵一直聽着,沒有再多的話,只是看着她,隨後又直視着前方。

    “但如果按照伏聞上師所說,力量是此消彼長,容靖擁有如此之高的抽象靈術,那麼他應該把靈力都耗費在了上面,或者說,他能夠操縱的靈力總合遠遠超普通的神。”聽畢,他總結道:“既然制魂術已經達到如此的高階,看來真是荒原狼的後代。”

    千懿想起萬卷書上是這麼說的,荒原狼,最善於窺探人心。?6?5“在他的密宮之下,有一口裝滿香榧液的水池,我才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千懿在容淵對面坐了下來:“香榧液可以快速療傷,讓傷口癒合,容靖一次次地試煉,而這些試煉制魂術的對象就是那些沉睡的獸靈。”

    她說着說着,竟然又紅了眼眶,想哭,世間竟有這般事。

    即使是厭惡容靖,她也沒有想到容靖會將事情做到這一步。

    容淵的神情複雜,任何一個此時看到這個少年的人都會覺得他在經歷着什麼難以言喻的痛苦,千懿的話將他所有的猜想意義證實,還有一直未找到的證據,全部都找到了。

    容淵說:“但現在他們還只停留在駕馭靈氣的水平,沒有再繼續往上,綠辰還不能使用時空靈術,可現在不能不代表之後不能,我們會非常被動。”

    千懿失了心神,下巴頦慢慢地枕着手臂,趴在了桌子上。

    “你怎麼了。”就在這空當裏,容淵偏過臉來看她:“沒事吧。”

    她枕着手臂,搖搖頭,只是和他在這裏待着,就足夠安慰了。

    容淵見她不說話,轉身去將火爐上的茶壺提過來,在她面前的那隻杯子裏倒了半杯,在她身邊坐下來。

    “容靖的制魂術已經到了這個境界,之後肯定會帶來更多的麻煩。”她說。

    “別擔心。”容淵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容靖做得這麼絕未必對自己有好處。”

    “我只是在想,我們要怎麼辦。”千懿側過臉。

    “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被制魂術所控制,只有那些慾望極度強烈的人,靈魂不會毫無理由地泛起波瀾。”容淵說:“容靖之所以能將徐能父子納入麾下,也是因爲他們本身有着足夠的攻擊性,野心,不在乎名望聲譽,因而才能如此啊。”

    他想起自己哥哥們,容瓔與容和,神君狄世煬的制魂術都未能將他們真正操控。他們自相殘殺是因爲心中的慾望。

    “千懿。”他喚她的名字,語氣軟軟的,這個女孩子在他身邊,最危險和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都在他身邊。

    容淵將還冒着熱氣的茶推到千懿面前:“你臉色不好。”

    “如今真相大白,應該高興纔是。”千懿說,她這纔想起來,今天還硬生生地被綠辰擊了一掌。

    “綠辰又欺負你了?”

    “啊。”她望着容淵,只覺得這是個鬼才。

    “今日靈術賽。”他說:“聽說你輸了。”

    千懿眨眨眼睛。

    “我打他了。”千懿將自己給了綠辰兩耳光的事情告訴了容淵。

    他差點就笑出聲來,她講得過於繪聲繪色,那畫面都像是在眼前一般:“你真是……”

    “你要給我兜着底啊。”千懿聲音軟了下去:“打都打了。”

    “你放心。”容淵忍住笑,順手拿過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那是千懿喝過的,可容淵一飲而盡才把杯子放下:“他既招搖在外,打就打了,就算沒有我,你也要打。”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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