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事有蹺蹊,直接走去詢問王秀霖。
“秀霖,你知道塵翎去了哪裏嗎?”
王秀霖神色有些閃縮的,遲疑了一下,撒謊的說:“塵翎哥哥跟義父他一起出宮去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凰風墨再問:“那他們去哪裏體察?我怎麼沒聽塵翎說過要出宮去微服私訪?”
王秀霖狡辯的說:“風墨哥哥,你也經常不在宮裏的,塵翎哥哥現在身爲皇上,自己要做什麼確定,應該不用你來過問吧。他爲什麼不告訴你,自己要去微服私訪,你就等他自己回來告訴你吧。至於,他們要去哪裏體察民情,我也不知道。”
凰風墨質疑的問道:“秀霖,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我?”
王秀霖一下子板着臉,說:“我最近被義父訓說過,不能後宮絕對不能插手政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我還有事要辦,告辭。”凰風墨見她執着不肯說出來,只好索性走人。
“風墨哥哥,慢走不送了。”王秀霖盯着他走出去後,才無奈的嘆息。
她自己也想知道凰塵翎到底去了哪裏,義父派出去的人,一點回音都沒。這真的讓她擔心極了。
海岸邊的漁村裏,顏若栤在這裏待了五天。除了照顧昏迷不醒的凰塵翎,還幫搭救他們的老夫婦漁村民曬鹹魚。
這天的清晨時分,凰塵翎終於有點氣色了,他微微的張開眼睛,後背的箭傷讓他神經一下子繃緊得很,劇痛感蔓延整個後背,他痛苦的輕呼了一聲:“啊!”
顏若栤在他牀邊緩緩地醒過來,看到他眼睛睜開了,開心得一時過度,直接握住了他包紮着木板的手掌,幾隻骨折的手指被她雙手擠壓出充紅。
“痛啊!我的手啊——!”凰塵翎痛彪的高喊了出來。
“哦,抱歉!我不小心的,不痛,不痛了,我放下啦。”顏若栤嚇得急忙的將他的手放回去。
凰塵翎緩過痛楚後,才微微的看清楚一下她,虛弱的說:“你有沒有受傷?”
顏若栤扁一扁嘴,說:“你擔心一下自己吧,現在受傷的人是你。”
凰塵翎見她這麼有精神的鬥嘴,就確定她沒有受傷了,並安心的舒一舒氣。
“你覺得怎樣啊?是不是後背的箭傷覺得很痛?”顏若栤見他問完,又皺着眉閉眼睛,擔心的追問。
凰塵翎擠出一絲苦笑的說:“當然痛了,中了兩箭,又爲了救你而遊了很久,差點喪命。你真的該學一學游水了,至少下次輪到你游水來救我。”
“還有下次?一次就怕了,幸好這次有漁民開船經過,才救了我們,先在這裏好好的養傷。傷好了再回去。”顏若栤吐糟的說。
凰塵翎側過頭望着她,語氣擔憂的問道:“那你是不是會全心全意的照顧我,不離開我身邊半步?”
“現在我不照顧你,還有誰來照顧你這個傷患啊?”顏若栤淡淡的回答。
“扶一扶我起來,我想透一透氣。”凰塵翎輕笑了一下說道,木房子屋頂吊掛着許多鹹魚幹,鹹魚味傳遍四周都是又腥又臭,他有些受不了這種鹹魚氣味。
顏若栤靠過去,小心翼翼的將他扶靠在她身上,凰塵翎已經痛到身子發抖,靠在她身上,大口地抽着冷吸中。
顏若栤微微的將自己的身子斜傾一些,讓他靠得舒服些,不敢亂碰他後背的箭傷。
“你忍耐一下吧,大夫在中午時分回來幫你換藥的,換完應該沒那麼痛的,現在傷口處於發炎中,纔會這麼痛。”
“我現在是又痛,又聞到鹹魚臭味中,好辛苦,呼吸都有些困難......”凰塵翎很不適的說。
“只是問到鹹魚臭味而已,沒這麼誇張吧?這樣子好點沒?”顏若栤幫他用手帕扇一扇風,讓他呼吸順一些。
“還是很臭,我有些想暈了。”凰塵翎無力的說。
“不會吧?”顏若栤見他的樣子真的好像很不適似的。於是,自己吸了一口氣,再輕輕的吹入凰塵翎的嘴裏。
凰塵翎趁機親住了她的嘴脣,顏若栤沒有阻止他,順從他的意思,兩人默默的親吻了起來。
“姑娘,我煮好魚粥。”老婦正好碰巧的這個時候進來。
顏若栤即刻停了下來,擡起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向門口。
老婦眼睛有些老化,也看不清他們剛纔的舉動。只知道牀上的男人醒過來了。
“你相公醒啦,這就好了。我將魚粥放在這裏吧,你們慢慢喫。”
“大娘,謝謝,我一會幫你將碗碟全洗乾淨。”
老婦說完,就笑着出去了。
顏若栤將頭再轉向凰塵翎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副很得意的模樣,說道:“娘子,餵我喫魚粥,相公我餓了。”
“我只是忘記了跟他們解釋,你別誤會了。”顏若栤很沒說服力的解釋說。
凰塵翎就當作聽不見,撒嬌的說:“娘子,你別囉嗦了,快點餵我吧。”
“真是的,你這是選擇性失聰。”顏若栤只好聽話的,慢慢的喂他喫粥。
他又經過顏若栤幾天的悉心照顧之下,凰塵翎總算能下牀了走動。
這天黃昏,顏若栤扶着他到海邊散一散步,吹着海風。
“我們要是在這裏一直生活下去,那該多好呢?”凰塵翎望着美麗的海邊西夕景色,突然感嘆的說。
“嘿嘿,你不是很怕聞到鹹魚臭味嗎?要一直生活在這裏,就天天聞鹹魚臭味,聞到你的鼻子都麻木。”顏若栤很大煞風景的說着玩笑。
“你難道不想跟我這樣子一直在一起麼?這幾天你自己都很開心。”凰塵翎問道。
“我這是放鬆一下,並不是想你一直這樣,逃避下去也沒有用。”顏若栤收回了笑臉,解釋的說道。
“你只會不坦白,又狡辯。明明口不對心的。”凰塵翎吐糟的說。
“好啦,我們回去吧,大娘她也差不多煮好了飯。”顏若栤轉移話題的說。她是逃避,這又如何。
凰塵翎伸手拉住了她,不讓她走。
“你又怎麼了?”
“若栤,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凰塵翎單腳跪了下來,認真的對她說。
“你跪着幹嘛呀?起身吧。”顏若栤即刻自己也蹲了下來。
兩人靜靜的對視着,凰塵翎要說的千言萬語要哄回她的話,一下子只吐說三個字:“我愛你。”
如此老套的三個字,在顏若栤的腦海裏像衝擊波一樣迴旋反彈中,她沉默了。
凰塵翎補多一句:“你能再愛上我嗎?”
顏若栤保持着同一個表情,並沒有任何表態,氣氛很低沉。
一隻小螃蟹很找茬的路過凰塵翎的身邊,碰到他夾着木板的手,就突然一下子夾住了他其中一隻手指頭。
聽不見顏若栤的回答,意志消極的凰塵翎被夾到一下子跳了起身,甩着手臂。
顏若栤擠笑了一聲,伸手握住他這隻被小螃蟹夾的手,幫他弄下小螃蟹後,他的手指被夾出了一個小洞,血慢慢的敞下來。
他想抽回手的時候,顏若栤扯住了,並溫柔的含着他受傷手指,幫他止一止血。並回答的說:“我也不想愛你的,但是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別再問我愛不愛你,你是蠢材嗎?”
凰塵翎聽後,頓了一下,甜笑的說:“你纔是蠢材。我愛你,若栤。”
兩人又靜靜的在沙灘上擁吻了起來。
一吻過來,顏若栤就變得消極的說:“很糟糕呀!”
“你糟糕什麼?”凰塵翎不解的問。
“不就是大皇子嘛,我回去又要去拒絕他,又要傷害他多一次。我感覺自己要變成千古罪人了。”顏若栤雙手按着腦袋,不敢想象自己跟凰風墨說拒絕的時候,凰風墨會有什麼反應。
“他不是早有心理準備的嗎?”凰塵翎倒輕鬆的說。
顏若栤見他說得事不關己似的,也提醒的說:“你也好不了我哪裏去,回去你不也要跟你的皇后說關於我的事情嗎?”
凰塵翎一想到要跟王秀霖說清楚顏若栤的事情,他也跟着扶一扶額。鬱悶的說:“這也的確是糟糕。”
“唉,我們在住幾天就回去吧,遲早要面對,再輕鬆幾天。”顏若栤甩一甩頭,不再去想了。
“不,我們不是要回去,順便去邊境那邊部落找閻容琰。”凰塵翎提議的說。
“爲什麼要去找閻將軍啊?”顏若栤不解的問。
“我這次被人劫走,就是那些謀反部落搞出來的。我需要親自去探訪一下那邊的部落。就當作微服私訪吧。”凰塵翎打好了主意,說道。
“那我也要寫信回去報個平安。我失蹤了這麼久,他們一定很擔心了。”顏若栤不由的說道。
凰塵翎搖搖頭,不同意的說:“你別寫信回去,萬一被人知道你跟我一起去,怕會引來殺生之禍。”
“這樣的話,他們會擔心死的,還有小翎會真的以爲我出事了。”顏若栤皺着眉,也不同意他的說法。
“沒事,我們去到途中驛站的時候,我會跟暗侍衛那邊聯繫一下,讓他們去通知你那邊的人。你就別擔心這方面的事情了。”凰塵翎握着她的手,保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