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提出的種種擔憂,不無道理,若對方不是誠心招攬,僅是針對楊家,那等他們真的和楊家鬧掰之後,會不會接納,還是個問題。
到時候離開了楊家,而那邊又不接納,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而就在衆人陷入沉默的時候,楊易突然朗聲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逐利無可厚非,但也要注重方式與方法,若太過貪心,小心遭人利用。”
他的目光掃過諸多客卿。
但後者的目光在與楊易對視的時候,都不自覺的避開。
楊易笑了笑,補充道:“當然,上述不過是我個人的一點疑慮,可能是我錯怪了溫客卿,也可能外面真的有某個勢力求賢若渴,肯開我們楊家兩倍的例錢招攬各位。”
“之所以要說這麼多,一方面是我楊家現在,的確需要各位的幫扶。”
“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看到諸位被他人利用,成爲勢力交鋒的犧牲品。”
“言盡於此,如何抉擇,便看各位自己吧,若想離開楊家,大門就在那。”
楊易伸手指着敞開的大門說道。
“三少爺,其餘人可以走,但溫升私通外人,擾亂軍心,其心可誅!”
馮潛這個時候站起來,稠密如潮的勁氣激盪而出,雖無通竅境全盛時期的實力,卻也令得堂中的衆人,面色劇變,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
楊易見狀搖了搖頭道:“客卿一職隨來隨往,若因此要懲治諸位,倒顯得我楊家不近人情了。但溫客卿的所作所爲,的確對我楊家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只怕這合作關係,是持續不下去了。”
他轉身向楊永寧道:“爹,你看我這樣處理如何?”
楊永寧看了看臉色陰晴不定的溫升,又望了望其他噤聲的客卿,點頭道:“好,今日之事,我楊家這邊就當無事發生,除了溫客卿之外,諸位如何選擇,全憑自主。”
話音剛落,人羣中的曾客卿率先站出來,感激涕零道:“楊族長,那出價的之人確實是來自韓家,我等一時財迷心竅,不經細想,這才差點着了韓家與溫升的離間之計……”
其餘客卿跟着說道:“是啊,都是溫升教唆我等,多謝楊族長、三少爺明察秋毫,網開一面!”
這個時候,他們哪裏敢真的走?
若是真走,那就得罪楊家了。
更何況如楊易所說,韓家背後安的什麼心誰也不知。
若等他們和楊家撇清關係後耍無賴,那他們是真的沒處說理去。
楊家的待遇又不錯。
這個時候冒着得罪楊家的風險,轉投別家,顯然不太合適。
“你們!”
溫升氣急敗壞。
“溫客卿,這是我最後一次叫這個稱呼了,請吧!”
楊永寧笑吟吟地說道。
但這個笑容,卻沒什麼溫度。
溫升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顯然是受了不少的氣。
但此刻楊家沒有追究,讓他如獲大赦。
目光狠狠地剮了曾客卿等人,這才憤然離席。
“好了,既然沒什麼事,諸位就先回去吧。”
“爹,等等。”
此時,楊易突然出聲:“這件事到此還未結束。”
此言一出,堂中客卿面色劇變,怎麼,在溫升走後,就準備動真格的了?
而就在衆人當心楊家要清算他們的時候,楊易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其實仔細想想,這件事或多或少有我們楊家的責任,此刻有這麼多位客卿站在這,就說明我們給的供奉,可能真的偏少了一些。”
丁益急忙道:“三少爺,你剛回白沙城有所不知,我們楊家的待遇,在諸多勢力之中是最頂尖的了。而且我們楊家現在的處境並不樂觀……”
楊易陷入沉思,過了良久才道:“每一位客卿都有自己負責的坊區生意……既然如此,不如在每位客卿原先例錢不變的情況下,我們根據每個坊區每月所賺利潤,按照一定比例進行分紅,爭取讓每一位拿到手的錢,再增加個一兩成。”
“易兒,你這是把我們楊家當善堂了啊。”
楊永寧啞然失笑。
“我倒是覺得三少爺這個辦法不錯。”
馮潛表示贊同。
楊永寧若有所思,良久才道:“既然如此,一切交由丁管家全權去辦,先試行一段時間看看成效。”
丁益無奈應下:“是!”
“謝楊族長,謝三少爺!”
曾客卿等人相視一眼,皆是行禮感激道。
他們原先還擔心楊家會出爾反爾,在溫升走後展開報復,沒想到非但沒報復,還給加錢,心理的落差感一下就體現出來了。
雖然吧,也能看出楊家一唱一和,有編排的痕跡,但就結果而言是好的。
“在楊家如此艱難之際,諸位還能選擇楊家,這是諸位應得的,等楊家緩過這一陣子,好處只會越來越多,畢竟楊家的底蘊在這。”
最後關頭,楊易適時宜地展望了一下未來,楊家家大業大,他自然也是希望跟隨楊家的衆人,都能從中分到一杯羹,實現雙贏。
分紅的想法是他昨天和丁益提出來的。
在趕走溫升之後,經過測算,並不會給楊家造成太大的負擔。
至於如何平衡利益分紅,增加客卿的積極性,那就是丁益該考慮的了。
隨後。
曾客卿等人心滿意足地離開。
不過在走之前,曾客卿和馮潛微不可察地凝望了一眼……
原來,這人是拖!
怪不得剛纔這麼配合。
楊易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嘿,三少爺和丁管家不也是一唱一和的麼?”馮潛道。
衆人相視一眼,皆是笑了起來。
這件事總算是圓滿解決了。
無論是對於求穩的楊家,還是想要加錢的客卿,都有了交代。
更重要的是,經過這件事之後,外人若再想撬楊家的牆角,只怕沒那麼容易。
“易兒,你剛纔的表現很好,看來,我該將家裏的一些事交給你分擔了。”楊永寧滿意笑道。
“比起做生意,我更喜歡練武。”楊易笑了笑,當場表態。
他和楊儒對視了一眼,後者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旋即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