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寫是嗎?你身後有沙發,那你可以坐下看陳女士的身體特寫直播了。”

    機械語音的尾音還未落,原本全是雪花點的電視屏幕突然間再次被打開。

    陳美玉再次出現在屏幕上。

    看着屏幕上的畫面,喻色的拳頭緊了緊,同時眼角的餘光掃向她進來時門的方向。

    可那邊安安靜靜,一點門開的意思也沒有。

    媽媽又瘦又白。

    只是那白,卻不是正常的白。

    那是經年少見陽光的結果。

    眼看着陳美玉褪下了外衫,喻色的心口突突直跳。

    她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

    可越是看不到,腦子裏剛剛的影像越清晰。

    她這樣,就是掩耳盜鈴。

    閉上眼睛看不到,但是正看直播的人,什麼都能看到。

    他們是不會閉上眼睛的。

    季北奕沒有出現。

    墨靖堯也沒有出現。

    喻色攥緊了拳頭。

    耳朵裏響起了水聲。

    淅瀝的水聲,是沐浴時的聲音。

    而沐浴的那個人,正是陳美玉,是她的媽媽。

    這麼多年,她不可能不洗不喫。

    她要活着。

    就要忍受那樣的生活。

    不見天日的生活。

    媽媽已經很苦了。

    苦了幾年了。

    而她第一次見到媽媽,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不。

    不。

    不。

    她真的受不了。

    “我……我……我寫……”

    喻色結巴的連說了三次,才說出口。

    她的‘寫’字才說完,餘音還在的時候,耳中淅瀝的水聲戛然而止。

    下意識的擡頭看過去,電視屏幕上的陳美玉的畫面也已經消失了。

    機械的語音同時響起,“茶几上有筆有紙,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你想手寫就手寫,想電腦錄入就電腦錄入,現在,可以開始了。”

    這是有多急切呀。

    急切的讓她現在就寫。

    恨不得一下子得到她所有的醫術。

    喻色掃向茶几,茶几上果然有筆有紙,還有筆記本電腦。

    不情不願的走過去,她拿起了紙和筆,“我要書桌,茶几太矮,沒辦法寫。”

    “左手邊第一間房間推門進去就有書桌,那是書房。”機械的語音提醒着喻色。

    這是早就安排好了。

    只要她寫,他們什麼都會爲她安排好。

    喻色走向了左手邊第一間房間。

    門沒上鎖,一推就開了。

    走進去果然有一個書桌。

    她走進去的瞬間,有一下下的幾不可見的遲疑。

    不過只一瞬,就邁步走到了書房的書桌前,坐下。

    然後攤開了紙,執起筆,開始寫了起來。

    一筆又一筆,把記憶裏每一次得到的醫術都寫起來吧。

    不過用寫的,是真的慢,怎麼也比不上用電腦打字。

    換成是她想要這些醫術的話,她想她一定要人用電腦錄入的。

    可這些人真的沒有逼她電腦錄入,而是由着她慢吞吞的書寫。

    這些人並不傻,直覺告訴喻色這其中應該還有什麼問題。

    可是一時間她也想不出來。

    只能是繼續寫寫寫了。

    只是,半個小時也沒寫多少。

    她寫的不止是藥方,還有醫理。

    只有懂得了醫理,才能透過醫理開出對症下藥的藥方。

    這些,全都不是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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