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他就把她綁在辦公室的椅子上,他們的“恩恩怨怨”,似乎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沈越川不否認,看着蕭芸芸的小臉慢慢漲紅,看着她生氣跳腳卻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他會有一種莫名的愉悅感。
他甚至想過,如果可以這樣“欺負”蕭芸芸一輩子,也不錯。
但是,秦韓明顯沒有意識到,欺負和虐待,是兩回事。
秦韓說的沒錯,他要對蕭芸芸做什麼,他沒有權利橫加阻攔,他也沒有那個打算。
但是,他不能容忍秦韓讓蕭芸芸痛。
跟他鬧的時候,他再怎麼過分,也沒有讓蕭芸芸承受過任何疼痛。
他捨不得施與暴力的人,秦韓憑什麼?
沈越川就像一隻在沉默中爆發的野獸,猛地扣住秦韓的手,用力一擰,隨即——“咔”的一聲響起。
這一次,秦韓就是咬碎銀牙也忍不住了,慘叫了一聲:“啊——!”
蕭芸芸雖然沒有系統的學過骨科,但好歹是醫生,很清楚那一聲“咔”代表着什麼——
沈越川居然,硬生生把秦韓的手擰斷了。
以前跟人鬥氣的時候,秦韓也受過傷。
但是,他從來沒有承受過這種碎骨般的疼痛,痛到一動不敢動,全身的力氣都在消失。
他知道他不是沈越川的對手,但是他沒料到,沈越川居然敢對他下這麼重的手。
他爸爸可是秦林,是蘇韻錦最好的朋友,沈越川居然連這一點都不顧嗎!
蕭芸芸這才反應過來,顧不上手腕上的疼痛,走向秦韓:“你怎麼樣了?”
“回來!”沈越川拉住蕭芸芸,命令道,“去外面等我。”
秦韓秀氣的額頭上佈滿被疼痛逼出來的冷汗,聞言,他惡狠狠的盯着沈越川:“你憑什麼叫我女朋友去外面等你,你把我當什麼了?”
說完,他又要衝向沈越川。
他兩手兩腳並用都不是沈越川的對手,更何況現在他只有一隻手能用?
蕭芸芸張開手擋在沈越川的身前:“秦韓,住手!”
秦韓看着蕭芸芸,目光像是受傷,也像是不可置信:“芸芸,你幫沈越川?”
“我不想看你們打架!”蕭芸芸氣急敗壞的說,“秦韓,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事情不能通過商量解決?一定要動手嗎!”
秦韓看着蕭芸芸,突然冷笑了一聲:“下手更狠的,難道不是沈越川嗎?”
蕭芸芸楞了一下。
秦韓說的沒錯,下手更狠的,確實是沈越川。
可是,她竟然不認爲錯在沈越川,始終覺得挑起這件事的人是秦韓。
這是感情上的偏愛,還是理智的喪失?
“芸芸。”秦韓忍痛看着蕭芸芸,“我就問你,現在,你跟不跟我走?”
沈越川攥住蕭芸芸的手,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就算她願意跟你走,也要問我答不答應。”
秦韓的眸底升騰起一股怒意,吼道:“芸芸,他到底憑什麼管你?”
“……”
蕭芸芸的目光暗下去。
沈越川是她哥哥,當然可以管她。
可是,她比秦韓更加希望沈越川沒有理由管她。
秦韓這才明白沈越川大發雷霆的原因——只是因爲他控制不住力道,差點弄傷蕭芸芸的手。
他承認,剛纔他不夠理智。
可是蕭芸芸的皮膚本來就嫩,輕輕一碰就會發紅,甚至淤青,他並沒有真正傷到她。
爲了這點事,沈越川居然發那麼大脾氣,甚至不惜得罪他父親?
這樣一來,不就顯得他很不關心自己的女朋友?
秦韓用鼻息“哼”了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會讓她跟我走?”
沈越川篤定而又風輕雲淡的說:“至少今天不可能。”
秦韓轉而看向蕭芸芸。
她也不想跟他走吧。
否則的話,她早就掙脫沈越川的手奔向他了。
秦韓畢竟年輕,面子大過天,一向奉行“丟了什麼都不能丟面子”的原則,又“哼!”了一聲,走人。
蕭芸芸張了張嘴:“秦……”
“他自己會去醫院,你不用擔心他。”沈越川打斷蕭芸芸,“再說,你不一定能把他叫回來。”
蕭芸芸掙脫沈越川的手,不可理喻的看着他:“你爲什麼要下那麼重的手。”
沈越川不答反問:“你擔心他?”
他微微挑着眉梢,盯着蕭芸芸,不太高興的樣子。
“當然擔心啊!”情急之下,蕭芸芸根本意識不到吐了真言,“他受傷嚴重的話,你會很麻煩的!”
不管怎麼說,秦韓都是秦氏集團的小少爺。偌大的a市,敢得罪他的人還真沒幾個。
蕭芸芸擔心的是,秦林會以長輩的身份去找沈越川算賬,到時候,恐怕陸薄言出面都說不過去。
沈越川“噢”了聲,聲音裏透出一抹愉悅:“原來你擔心的是我。算你有眼光。”
蕭芸芸:“……”這跟眼光有一毛錢關係?
“放心,我有分寸。”沈越川說,“我不看秦老先生的面子,也要給你面子。秦韓傷得不重,幾天就可以好。”
蕭芸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越川:“打人之前……你還可以計算好對方的康復時間?”
扯呢吧?
多數人動手打人,是因爲衝動。
都已經衝動了,怎麼可能還把握得住自己的力道?
沈越川曲起瘦長的手指:“你想不想試試?”
蕭芸芸躲了躲:“不想!”
沈越川收回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說:“走,送你回去。”
蕭芸芸聽話的跟在沈越川身後,趁着沈越川不注意,偷偷拿出手機。
沈越川多敏銳的一個人,很快就察覺到蕭芸芸的小動作,蹙了一下眉,反手奪過她的手機。
事發突然,蕭芸芸完全猝不及防,愣愣的看着沈越川好久才反應過來:“哎,手機還我。”
沈越川揚起手,毫不客氣的在蕭芸芸的頭上敲了一下——
“咚!”
聲音格外的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