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高寒帶着馮璐璐又做了一次檢查,她這次發燒是受了風寒,和高寒的症狀差不多。

    因爲她是女孩子,最近又太勞累了,所以直接大病了一場。

    檢查完了,下午出結果,高寒陪着馮璐璐在醫院裏轉了轉。

    躺了三天,馮璐璐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躺僵了。

    “高寒,白唐晚上帶着笑笑來嗎?”馮璐璐對孩子還是有些擔心。

    “嗯,白唐下午接了笑笑就直接來醫院。”

    馮璐璐點了點頭,“這次真是麻煩你們了。”

    “是麻煩白唐。”高寒及時糾正馮璐璐的說詞。

    馮璐璐抿脣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是並肩走着的,別人情侶都是互相扶着,只有他倆各走各的。

    高寒一把握住馮璐璐的手掌,馮璐璐下意識想躲,高寒早就知道她會這樣。

    他直接拉着馮璐璐的手挽住了自己的胳膊,“你剛好,身子還虛,你靠着我點兒,走路也會輕鬆些。”

    高寒“義正言辭”地說着,他的那個嚴肅臉啊,一點兒曖昧都沒有。

    人高寒就明白告訴馮璐璐,挽着他,只是爲了照顧她的身體,他一點兒別的想法都沒有。

    馮璐璐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和人手挽着手,但是高寒這樣主動,也給了她臺階下。

    馮璐璐挽着高寒的胳膊,不自覺的兩個人便靠近了。

    她低着頭,明顯能看到臉頰上的紅暈。

    高寒看了她一眼,嚴肅的俊臉上帶着幾分笑意。

    他們這個樣子,纔算情侶啊。

    “馮璐,出院後,你搬我這邊來住吧。”

    “嗯?”

    兩個人走了好一會兒,高寒和她在一處休息椅上坐着。

    高寒的話比較突然,馮璐璐有些愣愣的看着他。

    這時,高寒看着她的手,拉過她的手,大手直接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裏。

    他擡起頭,“馮璐,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高寒,我……”馮璐璐聽着高寒的話,便有幾分抗拒。

    她不但話裏抗拒,就連她的手都想掙脫他。

    高寒見狀,微微蹙眉,“馮璐,你搬來和我住,以後笑笑上學也會方便。”

    高寒不明白馮璐璐爲什麼會露出這種抗拒的表情,好像他說了什麼特別過分的話一樣。

    “高寒,我們現在……我們現在纔剛剛開始,我搬去你的住處,那樣太唐突了。”馮璐璐見掙不開他的手,她索性放棄了,她直視着高寒的眼睛,“我不僅要送笑笑上學,還要照顧小賣攤。”

    “馮璐,你這次發燒這麼嚴重,就是長時間在外面凍的。你出院後,還準備出攤?”高寒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馮璐璐點了點頭,“高寒,這是我的工作,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而且我每天只在外面兩三個小時,這些我完全能適應。”

    “馮璐,跟我在一起之後,你就不用再做這種苦差事,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

    “你的意思是,你養我和笑笑?”

    高寒握住她的肩膀,“馮璐,我有能力養你們母女倆,所以你不用再這麼辛苦了。”

    馮璐璐搖了搖頭,她的手按在高寒的手上,輕輕推開了他。

    “高寒,這是我的工作,而

    且是我這些年來做得最好的工作,我不會丟掉的。”

    “馮璐!”看着如此倔強的馮璐璐,高寒面上帶着幾分不悅,“你什麼時候可以心疼一下自己?你明明可以不受這些苦,爲什麼非得這樣做?”

    “高寒,工作怎麼可能是受苦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在你的眼裏,我的工作就這麼不堪嗎?”馮璐璐覺得自己被看輕了。

    一個小小的小車攤,她只要多努力一些,她每個月不僅能養活她和女兒,還有不少存款。

    這對她來說,這份工作是她的救命稻草。有了這份工作,她以後再也不會過憋屈的生活了。

    簡單來說,這份工作,讓她身板都挺直了。

    可是高寒完全看不出她的工作有多麼好,也許,擺攤在他眼裏,是一份很低賤的工作。

    “馮璐。”

    “高寒,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馮璐璐頓了頓,“我不需要。”

    “不需要?”高寒鬆開了手,這三個字深深刺痛了高寒,那他在她眼裏算什麼?

    如果一個男人都不能養好自己的女人,那他還叫什麼男人?

    “對,我可以養活自己不用別人養。”

    “發燒到神智不清,讓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陪着你,這就叫能養活自己?”高寒冷冷的反問。

    高寒覺得馮璐璐是塊硬石頭,他怎麼焐都焐不熱。她把他對她的好,都當成了束縛。

    “呵,”馮璐璐苦笑了一下,“高寒,你不用這樣挖苦我。是,我無親無故,只有一個女兒,也許某天我突然死了,也不會被人發現,這就是我的生活。”

    高寒的話,就像把她劃破的傷口狠狠地撕裂開,然後他再告訴她,她傷得很重,她需要他。

    “馮璐,以後你跟我在一起之後,就不用這樣了。”

    “是嗎?你沒有工作嗎?你不會出任務嗎?高寒,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高寒說的話做的事情,讓馮璐璐喘不過氣來。

    和他在一起,代表着她的生活習慣就要改變,她就失去了自我。

    高寒把她當成了菟絲草,她自己活不下來,只有依靠着他,她才能活。

    馮璐璐非常反感高寒的這種做法,從十八歲起,她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她照樣挺了過來。

    現在,即便沒有高寒,她也能好好生活。

    “馮璐,你說什麼?”高寒的聲音帶着幾分清冷。

    他們剛剛在一起,她就隨隨便便說出他們不合適?

    她到底把他們的感情當成了什麼?

    馮璐璐面無表情的看着高寒,“高寒,我們還是當普通朋友吧,和你當男女朋友,我壓力很大。”

    “壓力大?馮璐,你把我當傻子嗎?我愛你,你愛我,有什麼壓力?”高寒完全一副看不懂馮璐璐的模樣。

    對,就是這樣。

    高寒站在上帝視角,他和她在一起都是主導地位,他沒有任何不適。

    但是他忽略了馮璐璐的感受。

    高寒喜歡她時,她可以住進他的大房子,可以不用工作,可以花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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