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希……”季森卓不明白她爲什麼這樣,她在於靖傑身邊,根本沒顯得有多快樂。
“你不要有顧慮,”他給尹今希勇氣,“也不要害怕!”
他可以保護她。
“季先生對尹今希的愛真是感人至深,”于靖傑忽然開口,“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如果比賽你贏了我,我就把她讓給你,怎麼樣?”
“于靖傑,你混蛋!”季森卓怒吼一聲。
尹今希倒沒那麼生氣,她對於靖傑的慣常作風已經習慣了。
“今希,你過來!”季森卓焦急的喊道。
于靖傑連這種話都能說出口,難道她甘心做他的玩物嗎!
尹今希看他一眼,默默跟着于靖傑離開。
看來她還是得找一個機會跟季森卓說得更明白纔行。
尹今希跟着于靖傑上了車。
他一直沒說話,渾身被一股低氣壓包裹,寫着生人勿進四個大字。
尹今希也不惹他,乖乖繫好安全帶,悄悄緊握住扶手,等待着超速度的凌遲……
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告訴自己決不能再被嚇哭。
上一次被這種超速度嚇哭是在遊樂場的過山車上。
林莉兒非拉她去體驗,還一再的保證那只是看着嚇人,速度絕不超過30碼。
尹今希不知道那個速度究竟有多少,但那種疾衝的感覺,已經足夠觸碰到她的底線了。
林莉兒還說,你根本不是怕超速度,你只是單純的膽小而已!
那時候的她真是單純,林莉兒都這樣說話了,她也沒覺出有什麼問題。
隨着一聲發令槍響,跑車開始加速了,而且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尹今希緊緊閉上雙眼絕不敢看外面,耳邊卻傳來於靖傑的聲音,“尹今希,你希望我贏還是輸?”
尹今希不想搭理他,更加害怕的縮成一團,頭壓得低低的。
“轟!”是油門再次加速的聲音。
不斷的彎道減速,直道超速,油門加速的聲音不絕於耳,尹今希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也許真暈過去了反而更好,不必再經歷這種煎熬。
漸漸的,她大概是真的半暈了,彎道直道不斷變換的感覺消失了,油門轟鳴的聲音也沒有了。
她感覺自己從雲端回到了地面,腳踩得也踏實了。
是比賽結束了嗎?
她睜開眼睛,驚訝的發現自己根本已經不再賽場,而是上了山道。
山頂上的月亮既圓又亮,清晰得令人驚豔,而跑車正往山頂而去。
她以爲這是賽場的一部分,可是往後看看,沒有一輛車跟來。
“這是什麼地方,比賽結束了嗎?”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他沒回答她,直到跑車到了山頂,他才說:“下車。”
她推門下車,擡頭去看月亮。
在山腰看的時候,這月亮彷彿就在山頂,真正到了山頂,才發現其實還很遠,遠道根本夠不着。
“你帶我來這裏,是不是算輸掉了比賽?”她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輸掉比賽,不是正合你心意。”于靖傑仍然冷着臉。
煩,“我說過了,我對季森卓沒有想法。”
她瞧見旁邊有一大塊平整的石頭,走上前坐了下來。
繞着山路上來,頭有點犯暈。
“季森卓這樣的,你都看不上?”于靖傑毫不客氣的譏嘲。
“他很好,我就要看上嗎?”尹今希反問。
心頭不禁浮現淡淡的憂傷。
感情這種事真奇怪,知道他很好,卻就是沒法動心。
反而對那些不知道好不好的人,看一眼就會心動,從此再也忘不了。
如果愛錯了人,就會像她這樣換來一身的傷。
原來感情,也是一種賭博。
“我覺得……你在欲擒故縱。”不知不覺中,他竟然也在石頭上坐下了,挨在她的身邊。
她沒轉頭看他,而是看着天邊的圓月,淡淡一笑:“我覺得我應該高興,我在你心裏,是一個手段特別高的形象。”
“難道你不是?”他反問,但他的語氣裏沒了譏嘲,而是帶着真真切切的疑惑。
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
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疑惑了。
她做的事,說的話,更像一個真誠帶點迷糊的可愛女孩,而不是深諳風月的情場老手。
特別是今天在機場貴賓室裏,她對牛旗旗說的那些話,讓他徹底的迷惑了。
如果她是這樣的尹今希,那以前被男人搞大肚子流產、爲上位不擇手段找金主的人又是誰?
或許是今晚的月光太美,又或許是他語氣裏難得的疑惑,她暫時放下了心頭的防備,轉頭來看着他。
“于靖傑,你想知道我爲什麼怕速度太快嗎?”
“爲什麼?”
“我七歲的時候帶着弟弟坐公交車,因爲人太多,下車的時候我沒能將弟弟帶下來,當時我特別害怕,追着公交車跑了好遠……”
雖然公交車的速度不快,但對於一個7歲的小女孩來說,已經是超速了。
後來,好心人幫她找回了弟弟,但她對超快的速度產生了陰影。
“因爲對我來說,太快的速度會帶走我最寶貴的東西……”所以,她也從來不會幻想很快的得到什麼,得到的越快,失去的越快。
“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可憐你?”于靖傑毫不客氣的反問。
尹今希搖頭,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因爲想說。
他對她來說,始終是意義不同的。
不願意對季森卓提起的話,在他面前很自然的就能說出來。
她笑了笑,“你就當一個故事聽了吧,反正坐在這兒,不也挺無聊嗎?”
說完,她又轉回頭去看月亮。
清柔的月光中,她美麗的側臉彷彿鍍上了一層光暈,特別的恬靜美好。
于靖傑的眼角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溫柔,剛纔他那麼不客氣的反問,不過是他自我保護功能開啓而已。
因爲,他的心和嘴是相反的,聽她說完那些話,他的心已經軟了……
他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他爲眼前這個女人心軟了,他越是想要抵抗這種感覺,就越能感覺到,他的心已經軟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