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這梅花白玉簪可真好看,哪裏買的?”

    一大早便求了瑞王恩典的餘小曼,一見走進花廳的明姝月,餘小曼就瞧見了上次南聖鈺親手插在明姝月發間的玉簪。

    心思細膩的餘小曼自然不會直接了當的跟明姝月指出,畢竟也是有八年未見了,就算是幼時玩的要好,如今也怕是生疏了。

    “小郡主安好。”明姝月進屋後,先給餘小曼行禮,客客氣氣的問安。

    雖說問安,卻也悄悄的打量着這位瑞王小郡主,只見她一身素衣未施粉黛,最輕簡的髮髻未戴任何髮飾。

    明姝月這纔想起這位年紀大了又未曾許配人家的小郡主似乎在爲她祖母,也就是瑞王府的老王妃守孝,難怪穿的如此素淨。

    只是這小郡主未遞拜帖就這麼急匆匆的上門,想來若不是與原主關係甚好就是有什麼急事找她,看來她得小心着點應付,隨機應變了。

    雖說她家可是有個公主嫂嫂的,將軍府在朝中也是如日中天,可她畢竟只算是一個將門之女,對上異姓王家雖說不受寵的小郡主,終究是有地位分別的,在沒確定她與小郡主之間的關係前,她最還是生疏些的好。

    “呃,八年未見月兒小姐怎得與我家郡主如此生疏了?”

    小六子是個直腸子,瞧見明姝月與自家郡主這般客氣,不禁好奇了,難道八年便讓她們兩人間親密的友誼生疏了?

    明姝月微微愣神,資料她自是瞧過了,也並未說與這瑞王府的小郡主關係是有多好啊,不過就是一同參加過幾場宴會罷了,怎麼聽着就像閨中密友一般?不過即使這般她也會應對自如。

    面上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快步向前走到餘小曼身邊,牽起餘小曼的手道:“這不是八年未見小曼姐姐了嘛,再說了,小曼姐姐可是郡主,月兒怎敢...”

    怎敢如何,明姝月也不說,只是略帶憂傷的低垂了眼眸,將眼中的算計盡數斂去。

    “哎呦,月兒小姐您可是多想了。”粗線條的小六兒倒是沒有多想,只當是明姝月真的憂心,便出言安慰。

    被明姝月握着手的餘小曼卻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從前,明姝月是從來不會叫她小曼姐姐的,就算她是比明姝月大上兩三歲,她也只會小大人般的叫她小曼。

    幼時她問過明姝月,那時她是如何說的?

    “不過大小爺兩三年的,小爺纔不叫你姐姐呢!作爲閨中密友自然是要互稱名字才親切嘛!”

    這是明姝月的原話,可如今八年過去了,眼前的人卻喚她“小曼姐姐”。

    “呵呵,方纔小曼姐姐問什麼?”既說是熟悉的密友,明姝月自然的跳過了方纔的話題。

    “你說這髮簪啊,這可不是月兒買的,是...”明姝月嬌羞一笑,擡手摸了摸發間的玉簪,接着道:“是旁人送的。”

    畢竟在明姝月心中,餘小曼並不算是自己人,所以有些事情還是告訴她爲妙。

    只是在餘小曼看來,明姝月面上的嬌羞太過明顯了。

    “這不是...”小六兒脫口而出,想要說,這不是鈺王殿下送你的嗎,卻被身旁的餘小曼一把按住。

    “這不是什麼?”明姝月好奇道,難道說她們看見了什麼?

    一時間,明姝月面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對於小六子的話若有所思。

    “這不是前些時候我與小六兒出門閒逛,在鏡湖大道商業街就瞧中了這款簪子,當時若不是銀錢沒帶夠,本郡主就買下來了。”餘小曼不動聲色道。

    “原來小曼姐姐也喜歡這簪子啊。”明姝月撫摸了一下簪子上的梅花,又似是回想到那日那人給她簪上簪子的情形,心中有些歡喜,一個想法躍上心頭。

    “喜歡是挺喜歡的,不過方纔月兒說,這簪子是旁人送的,本郡主瞧着月兒似是嬌羞,不若讓我猜猜,這是誰送的?”

    餘小曼端了旁邊茶几上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竟是普通的上好茶葉,並未以前在明姝月這裏喝到的普通卻甘甜的茶葉,不由得若有所思。

    “哦?那小曼姐姐就猜猜看吧。”她倒是要看看這小郡主能猜到是誰。

    “是太子殿下吧,月兒小姐自幼與太子殿下有婚約在身,如今歸來了,自是太子殿下奉上的禮物了。”餘小曼說的一臉篤定,“都說男子贈女子簪子是表達愛意,想來就算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太子殿下依舊對月兒歡喜的很呢。”

    餘小曼笑得一臉羨慕,這帶了幾分真假,怕是也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旁邊得小六兒聽到自家郡主這般說,當下掩下心中得喫驚,未敢說話。

    明明就是她與郡主一同瞧見得,那日這簪子明明就是鈺王殿下送給明姝月小姐的,怎得到了自家郡主最裏卻成了太子殿下了。

    小六兒雖然想不明白,但郡主既然這般說,定是有她的用意的,她自然不能破壞了。

    果然,明姝月在聽到太子殿下之後面色明顯不好了。

    “不!不是太子殿下,是鈺王殿下!”

    明姝月心下不悅,卻也不好過分表現出來,但讓人誤會這簪子是太子殿下送的,她可是萬萬不答應的。

    “咦?原來是鈺王殿下啊,不過是鈺王殿下本郡主也不覺得奇怪。”餘小曼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淡淡道。

    喝慣了月兒曾經給的茶,這就算是再上好的茶葉,和在嘴裏也覺得不是味兒。

    “爲何?”明姝月有些沉不住氣。

    “月兒怕是忘了,你幼時可最怕鈺王纏着你了,衆所周知,鈺王自幼就將喜歡你的話掛在嘴邊,只要你去宮中他定會收到消息,而後去纏着你。是以,每每宮中辦宴你都找各種藉口躲去,實在躲不過的時候你也必是與太子殿下一道的。太子殿下自是會三言兩語便將那鈺王殿下打發了的。”

    “那不過是幼時罷了,如今月兒早已長大,自是知曉自己心中所想。”餘小曼一說完,明姝月就急急道。

    這原本的明姝月也真是腦子秀逗了吧,放着那麼喜歡自己還溫柔謙遜的人不喜歡,竟去與太子定下婚約,難道就因爲他是南國的太子?以後的帝王?

    還真是個眼皮子淺的女子,自古能者上位,就算如今南聖澤是穩坐太子之位,但最終贏家可不一定就會是他的。

    “是啊,月兒是大姑娘了,不過還有月餘就要嫁人了。”餘小曼淡淡道。

    想想比她還小兩三歲的明姝月如今就要嫁人了,而她呢,若不是因爲兩年多前祖母病逝,而她要守孝三年,恐怕她早就被那無良的父親和繼母給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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