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秦軍合圍一萬匈奴軍,是什麼樣的場面?

    單單是戰場,就已經縱橫方圓五十里。

    諾大的一個包圍圈,卻偏生走了那渾邪王。

    嬴胡亥開始重新審視起來這個時代的戰爭,遠遠不是自己尚未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攻!”

    包圍圈在收縮,蒙恬立在人塔之上。

    嬴胡亥也發現,似乎秦軍將領身邊,都有一羣腰板粗大,能憑藉自身力量,互相疊加就搭建起來丈許高臺的親兵。

    這應該是屬於秦軍的一種獨有戰法,爲將者立於高處,能清晰無比的把整個戰場盡收眼底。

    “陛下,可要搭建人塔?”王離翻身下馬,拱手問道。

    “搭!”

    片刻時間之後,嬴胡亥腳踏軍卒肩膀,立於人塔之上。

    浩大的戰場盡收眼底。

    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最前排的步軍手提長矛往前推進。

    那長矛足有兩丈之長,長度誇張無比,乃是對付騎兵衝擊的不二利器。

    往前一伸,憑藉長矛本身的長度,騎兵的衝擊力度越強,死的就越快。

    匈奴人那邊開始派遣出遊騎,端着弓箭往秦人長矛陣列中射出箭矢。

    “御——”

    人塔上,蒙恬揮了一下手,人塔下數百列陣以待的軍卒齊聲吼喝。

    狂暴的音浪席捲整個戰場,黑色的盾牌倒扣而下,遠遠的看去,整個戰場上邊就像是圍起來了一圈鋼鐵城牆般。

    最可怕的是,所有重盾摞在一起以後,還有那兩丈驚人長度的長矛直刺而出。

    這種熟練戰法,讓嬴胡亥忍不住想到了刺蝟這種動物。

    只是,他心中也非常疑惑,大秦坐擁如此強大的軍團,那到底是怎麼滅國的?

    難不成真的是因爲過秦論之中所說的那句話“仁義不失而攻守之勢異也?”

    盾牆之後,腳踏蹶張弩的箭陣開始發動進攻。

    “飛!”

    各級將官揮動手中的戰矛,嘶聲怒吼着。

    戰場上的吼喝聲此起彼伏,一陣陣黑雲急速破空而去,又驟然落入匈奴人隊伍中。

    “轟!”

    每一朵黑雲落下,就有成片的匈奴人翻身落馬斃命。

    箭矢震落的聲音如潮水翻涌,宏大且猙獰。

    有人想要衝鋒,但卻還沒有衝出多少距離,就被呼嘯而來的箭雨覆蓋。

    他們的弓箭無法和秦人的蹶張弩比射程,甚至於他們射出的箭矢,都只能覆蓋到秦人盾牆邊上。

    秦軍這邊,只是偶爾有不走運的人,被匈奴人的箭矢從盾牆的縫隙中飛射進來落在身上射死射傷。

    但整個圓形的盾牆一直都在向前推進。

    戰場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轟!”

    “轟!”

    弓如霹靂弦驚。

    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這一刻,嬴胡亥無比感慨。

    大秦箭陣,果真天下無敵。

    尤其是在面對匈奴人幾乎都穿皮甲,甚至於身上裹一層動物皮毛就敢上戰場的情況下。

    這真的是降維打擊,單方面的屠殺。

    屠殺持續了一個時辰,整個戰場上就留下了一萬匈奴人的屍體。

    嬴胡亥對於這些將屈辱和災難帶給華夏的異族,毫無半點憐憫之情。

    “斬下頭顱,在狼山修建一座京觀,以此震懾匈奴人。”

    皇帝的鐵血和霸氣,令所有將士起身呼喝“萬歲”。

    皇帝騎着馬,在佈滿敵人屍體的戰場上,緩步走過。

    這一刻,他是整個天下至高無上的皇帝,神來了,都要被屠掉。

    十萬大秦將士山呼萬歲的聲音,百里之外,都聽得清楚。.\\\\

    許多草原大小部落的人,仰頭看着遠處的天空,無比恐懼的聽着秦人山呼萬歲的聲音。

    “我們僞裝成匈奴人的騎軍走到半路的時候,就發現了匈奴大軍,狼山軍寨這邊一收到消息回報,我們就火速出動大軍,直接奔赴戰場。”

    馬背上,嬴胡亥正笑着和涉間說道:“這次真的是令人意外無比,但卻也不難猜出,匈奴人那邊,也有高人,在密切關注着我大秦和月氏的動向。”

    涉間趕緊點頭,他這次算是撿回一條命。

    蒙恬道:“依照臣推測,匈奴人有使者到月氏,說要和月氏聯盟,然後月氏人暗中想要和我大秦聯盟的消息可能走漏出去。

    所以匈奴人暗中調集兵馬,準備在月氏人將肥羊和戰馬送到狼山軍寨以後,乘着我們所有人都毫無戒備的時候,突襲狼山軍寨。

    他們之所以會圍困住涉間這一彪人馬,估計是誤打誤撞遇到了,擔心走露了風聲,沒曾想還沒殺光人,我們的援軍就到了。”

    他看了一眼嬴胡亥:“自然,他們的目的當然不會是救回王子冒頓,而是陛下!”

    嬴胡亥沉吟了片刻:“所以說,匈奴那邊也有高人,蒙將軍放心,朕明天就起程會咸陽。

    狼山外匈奴的休屠王和渾邪王兩人都遭受重創,短時間之內邊關必定無事。”

    蒙恬拱手道:“陛下聖明!”

    涉間心中琢磨着一件事兒,隨即拱手道:“陛下,臣以爲,這消息可能是月氏王故意走路出去的,我朝設置此處屯兵之所,對於月氏人就相當於是刺在咽喉上的骨刺。

    月氏人未嘗就沒有想過藉助這次機會,自匈奴人那裏借刀殺人。

    若是渾邪王偷襲成功,那狼山軍寨將不復存在,接下來我大秦恐怕就要和匈奴人進入膠着戰了,等到那個時候,月氏恐怕又能抽出時間來壯大自己。”

    嬴胡亥沉吟道:“古人常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蒙將軍姑且看看,我朝要積蓄多少力量,才能滅掉月氏?”

    蒙恬面色微變:“陛下即位之初,更應將心思放在朝政之上,只有穩住朝政,方纔可出兵北伐。”

    嬴胡亥嘴角微翹,此次北伐,蒙恬果真對自己改觀許多,都知道提醒自己現在重心應該放在朝堂之上了。

    “臣以爲郎中令所言極是!”涉間拱手道:“然而臣有一個計策,或許可以分化月氏。”

    “哦?”嬴胡亥好奇地看着涉間。

    涉間臉上露出幾分羞愧之色:“當然,臣這個辦法,也是學陛下那個扶弱壓強的法子。”

    “那股且說說看。”嬴胡亥道。

    涉間喜道:“喏!之前那個安焉支的人,他出自一個叫做獒虎的部落,這個部落不大不小,在月氏之中約莫有五六萬人。

    像這樣大小的部落,在月氏中,差不多有十來個,月氏王就依靠着十多個部落的力量,才坐穩了自己的位置。

    如果獒虎部落的力量忽然壯大起來,那月氏王必定要發動其他部落壓制。

    這一壓制,戰爭自然在所難免,那月氏就會陷入到無休止的內戰中,我朝自然可以在其中牟利。”

    “說的不錯,但如何控制月氏?”嬴胡亥目露思索之色。

    涉間又道:“安焉支一共有四個兒子,今天陛下見到那個躲在馬肚子裏邊逃過一劫的少年人,就是他第二個兒子。

    只要將安焉支其他三個兒子殺掉,扶持這個二兒子即位,等到那個時候,這個叫做安多卓的少年人想要坐穩自己的位置,除了依靠我們大秦,還能依靠誰?”

    “咦?”嬴胡亥不免稀奇起來:“將軍這法子不錯,只要實行成功了,朕給你重賞!”

    涉間馬背上拱手道:“謝吾皇!”心中卻漠然的說了一句:“安焉支,欠你的我都還了,從此以後,你獒虎部落是生是死,與我涉間在無半點瓜葛!”

    “報——陛下,咸陽城白起有祕奏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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