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藏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時已經暗淡下去,外面下着雪花,白天短暫的可怕。

    “燕姑娘,天色不早了,請回吧!”陳藏龍對燕夢玲說道。

    “記住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師兄,還望大師兄多多照顧!”燕夢玲起身,回頭調皮一笑。

    獨孤縱橫的茅草屋前,水中月低着頭,像是犯了錯的孩子,道:“師尊,弟子讓師尊失望了,沒能壓住他們,反而把破穹院給拆了!”

    “我何時說過要你壓住他們了?”獨孤縱橫奇怪的說道。

    水中月愕然,他一直以爲進入破穹院,是獨孤縱橫安排的,讓他壓住那幾個羈傲不訓的妖魔鬼怪,此刻聞言,不由得有些恍惚。

    獨孤縱橫起身,看着外面飄落的雪花,道:“你們都是極爲了不得的學生,同齡人之中算是頂尖的存在,但……比起陳藏龍、劍南宮,你確實還要差一些,我讓你進破穹院不是要你鎮壓他們,而是要你見賢思齊,努力趕上他們甚至超越他們。”

    獨孤縱橫嘆口氣,道:“因爲你是我的弟子,天下人都對你尊敬,甚至是敬畏,哪怕比試也不敢真的對你動手,生怕打輸了你會駁了我獨孤縱橫的面子,受到縱橫書院的報復,那時候你自大無比,自認爲同輩之中難逢敵手,太過傲氣,但陳藏龍和劍南宮,一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一個是背景不弱於你的存在,他們不會顧忌我的感受,打你就是真的打你……”

    “我是要借他們的手磨練你,可你還想着鎮壓他們……”獨孤縱橫回頭看着水中月,有些恨鐵不成鋼。

    第二日清晨,陳藏龍起身推開門,便見劉家兄妹駕着雪怪攆等候在門外,也不知等候了多長時間,身上都是雪花。

    “師弟,師妹早啊!”陳藏龍朝劉家兄妹打招呼道。

    “師兄,昨日你答應去我家赴宴的……”劉寒冰有些古怪的說道。

    “這麼忙?”

    陳藏龍很是疑惑,但隨即便不在疑惑,道:“也好,今日就走一遭鎮南王府。”

    他喚來蘇漫,與劉家兄妹登上雪怪攆,雪怪攆上火爐燒的很旺,暖洋洋的。

    陳藏龍四人圍繞火爐坐好,蘇漫是其中修爲最弱之人,寒冬的天氣對她的影響還是很大,她依舊穿着厚厚的棉襖,呼呼喘着白氣。

    陳藏龍看了看雪怪攆上的裝飾,嘆口氣道:“鎮南王府當真是家大業大,竟然連出行的車攆也弄得如此豪華……”

    “師兄說笑了!”劉寒冰有些尷尬的說道。

    “這可不是說笑!”

    陳藏龍面色嚴肅的道:“南部劉家,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大戶人家,自前朝不知哪位帝皇當家之時就是鎮守南部的封疆大吏,那時候的天下還不叫大燕,而叫陳國,陳國有兩大鐵將,一是鎮南王劉家,這是陳國最大的倚仗,鎮守着陳國的南邊,狙擊南邊外族來犯,立下了汗馬功勞,另一個就是易水寒,這兩家可是陳國的鎮國之寶啊!”

    他嘆口氣,道:“可惜……在十八年前的那天夜裏,易水寒打開飲雪城,外疆蠻夷不費一兵一卒闖進陳國的地盤,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最後竟然還奪得陳國的天下,建立了大燕帝國。”

    劉家兄妹相視一眼,這其中有些辛祕他們是知道的,但而今已經成爲禁忌,即便是鎮南王,也不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討論。

    此刻陳藏龍娓娓道來,竟沒有絲毫的遮掩。

    兩人如坐鍼氈,不知陳藏龍從何處知道的這些辛祕,二人想要逃離此地,卻發現他們無處可去,只能乖乖坐着。

    “而所爲的忠臣鎮南王,竟然按兵不動,眼睜睜看着整個陳國覆滅,換來自己的鎮南王!”陳藏龍目露殺機,身上氣息變得飄渺。

    劉家兄妹感受到若有若無的殺機,心中有些奇怪,不知爲何陳藏龍會對鎮南王府有如此殺機,正等他們仔細感受的時候,這股殺機卻又不見了,眼前依舊是陽光的少年,臉上依舊是和善的笑容。

    雪怪攆拉着車攆飛馳,速度極快,鎮南王府並不在南部,而是在距離縱橫書院並不遠的墨城。

    墨城可以算得上是整個大燕帝國最爲易守難攻之地,這裏就像是天然的屏障,抵擋南部的蠻夷,可無數年前,陳國便是在這裏,把疆土向前推進了數千裏地,將塞外蠻夷趕到雪山的那邊。

    雪怪攆進入墨城,速度減慢下來,蘇漫好奇的朝窗外看去,只見窗外熱鬧非凡,墨城極大,城中百姓衣着與外界並不一致,他們更偏向於塞外的穿着。

    很快,車攆來到一庭院前停下,陳藏龍等人下車,只見眼前庭院深深,青磚紅瓦,雕樑畫棟,異常震撼人心。

    府邸硃紅的大門厚重無比,門楣上寫着鎮南王府字樣,只見這四個字蒼勁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大師兄請!”劉寒冰做了個請的手勢,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其中。

    只見明堂之前,一個四十左右的漢子站在名堂之前翹首以盼,見陳藏龍等人進來,不由得目光一亮。

    那漢子迎上前來,很是客氣的道:“想必這位就是陳藏龍陳公子了吧?感謝陳公子多日以來對阿霜的照顧,這丫頭被慣壞了,沒少給陳公子添麻煩吧?”

    陳藏龍雙眼微微眯起,卻是喜笑顏開的道:“哪裏哪裏,阿霜可乖了,怎會添麻煩呢?想必您就是劉家家主了吧?久仰久仰,早就向來見識見識鎮南王的風采,卻奈何俗事纏身,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眼前之人便是劉家家主劉敬業,此刻哈哈大笑着將陳藏龍迎進明堂。

    明堂之中,設有盛宴,劉敬業坐在首位,陳藏龍坐在右下,蘇漫坐在陳藏龍的左側,然後是劉家小輩。

    “聽阿霜說陳公子絕世無雙,神通廣大,同齡之中罕逢敵手,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劉敬業看向陳藏龍,問道:“不知陳公子師承何處?老夫倒是想拜訪拜訪這位奇人,看看是什麼樣的奇人,竟然能夠教出公子這般少年。”

    陳藏龍笑道:“山野之人罷了,哪裏是什麼奇人,不見也罷……不見也罷,家師不過是民間老農,沒有福氣見鎮南王這等大人物!”

    鎮南王深深看了陳藏龍一眼,不再提及此事。

    這一頓飯喫的格外彆扭,似乎劉敬業和陳藏龍兩人都各懷心思,各自有着祕密,但就是不說出來,劉寒霜等人坐立難安,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蘇漫一人,在大喫特喫,絲毫不受影響。

    待宴席結束,劉敬業道:“阿霜,你帶蘇漫姑娘逛逛府邸,看看咱們墨城的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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