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今日能給我出口惡氣,還能奪了那敖徹的兵權,怎麼這最後還把你哥哥的兵權都交出去了!”
“娘,女兒也沒料到敖寧今日竟然會幫那個瘋子野種說話,她這個草包想法一向簡單,估計是念及敖徹的救命之恩,所以今日纔會如此維護。但終究外人就是外人,敖寧到底還是念及親情的,女兒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倆不和。”
楚氏平復了一些,又憂心忡忡的說:“今日敖寧的表現與往日實在是相差太多,莫不是,她看出什麼了?”
敖月輕蔑一笑:“不會的,敖寧糊塗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突然開竅,您莫要憂心了,只要有女兒在,保證能把她拿捏的服服帖帖。”
敖徹出了前廳,敖寧迎上前來:“二哥,禁足之前,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吧。”
“三小姐未免操心的太多了。”敖徹從她身邊走過,目不斜視。
雪後新掃出來的長廊內,敖寧在他身後追着,口中擔憂的唸叨:“我方纔去拿了上好的跌打藥,這棍傷雖然看着好像不怎麼重,可極容易傷筋骨,你好歹讓我看看傷勢我纔好放心去禁足……”
敖徹站住腳,極度不耐的開口:“說完了嗎?”
敖寧知道他討厭她,只能小心翼翼把藥遞到他面前:“二哥,最不濟,你也把這藥收下吧。”
敖徹一擡手,打落了她手裝着藥油的瓷瓶。
啪嗒一聲,瓷瓶摔碎,藥油流了一地,敖寧的手難堪的停在半空。
“我,我再去給你拿一瓶。”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夠了!”敖徹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抵到長廊的柱子上。
“敖寧,我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好,你若是有所圖謀,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你若是真心想和我交好,我更是勸你別再妄想,因爲,你不配。”
敖寧的後背硌在冰冷的柱子上,羽睫半垂,含着些水汽,面上卻是努力笑着。
“我知道的,我不配,我一直都知道的。二哥你放心,我不會惹你心煩的,我這就走,這就走了。”
敖寧輕輕掙開敖徹的手,垂着頭便想逃走。
卻被他開口叫住。
“你知不知道,你從前與我針鋒相對的樣子,很惹人厭,現在對我伏低做小的樣子,更是礙眼。我早該在山上便把你殺了,還能省去這許多麻煩。”
敖寧的背影一僵,終是默默的走了。
他終究是恨她的,這都是她該受的。
敖寧走後,敖徹蹲在那摔碎的瓷瓶邊上,將碎片一點點撿起來,放在手心裏。
敖徹的貼身護衛上前:“主子,這種小事讓屬下來吧。”
“別動。”
“是。”
敖徹一邊撿着碎片,一邊問:“土匪的事情,查的怎樣了。”
敖徹擡眼,一雙深邃的眸,黑沉的看着顏護衛,眼中滿是壓迫。
此刻的敖徹,周身散發着與方纔全然不同的氣場。
若說方纔是剋制隱忍,那現在,便是霸氣盡現,陰沉迫人。
“先前派去保護她的人,已然兩次令她遇險。”
短短十幾天,她就險些落水淹死,又差點被土匪殺死。
若不是兩次他都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顏護衛的額角立刻滲出冷汗。
“屬下失職!”
“先前派去保護她的人,全都殺了,你,自己去領一百鋼鞭。”
“是!”
“給她的院子周圍安排些護院,再重新安排幾個暗衛,護她周全。若她有失,提頭來見。”
“末將領命!”
顏護衛應聲低喝。
敖徹閉了閉眼,再睜開,便又是那隱忍默然的模樣。
“領罰之前,先去給她送一瓶跌打藥,就說……是侯爺拿去給她治傷的。”
“是。”
敖寧沉默着回到宴春苑,便有護院守在了她的院門口,盯着她禁足。
扶渠拿着一瓶跌打藥進來:“到底還是侯爺惦記您,您剛走,侯爺就叫人送來了跌打藥呢。小姐快趴下吧,奴婢給您看看後背的傷。”
脫了衣服,敖寧趴在牀上,扶渠一看她背上那一道血檁子,眼淚又冒出來了。
“小姐,你平日裏明明跟二少爺不對付的,今日何必爲他一次又一次受傷,你看看這傷的,留疤了可怎麼辦?這身上若是留了疤痕,往後可怎麼嫁人!”
“不礙事。”
這輩子,她本來也沒打算嫁人。
她只想報了該報的仇,還清欠下的債。
敖寧枕着手臂,由着扶渠小心翼翼的在背後給她擦藥,一邊問:“我與二哥,爲何關係如此僵硬來着?”
敖寧只記得上一世她憎惡敖徹入骨,可憎惡敖徹的原因,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以前對於這種事,敖寧都是避諱的。現在見她問了出來,扶渠索性就告訴她:“夫人過世後,侯爺雖一直未娶,可才兩三個年頭,侯爺就把二少爺領回來了,也不知他生母是誰。”
扶渠瞅了瞅敖寧,見她面無異色,才繼續說下去:“因着二少爺比您還大幾歲,小姐一直覺得二少爺的存在,讓夫人與侯爺的恩愛變成一場泡影。”
原來是這樣。
說到底,自己上一世是把對親爹花心的恨轉嫁給了敖徹。
這種根本算不得錯的錯,上一世竟被敖寧抓着不放了那麼久,將敖徹傷害的那麼深。
“小姐,您如今是打算與二少爺和解了嗎?”
“不是和解,是還債。”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