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敖寧敖徹 >第029章 前世就已暗度陳倉
    敖徹朝她點頭,道:“一會兒就出發。”

    敖寧問:“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敖徹簡短有力而不容置喙道:“大哥柳城臨時有事走不開,我來替他。”這話既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月兒聽的。

    楚氏便道:“出了什麼事呢,放兒那裏可要緊?”

    敖徹道:“嬸母放心,大哥處理得來。”

    說着敖徹就長腿跨下馬,臨走前去了一趟威遠侯的書房。

    威遠侯道:“阿寧信得過你,我也信得過你。這次進京低調行事,等太后壽辰一過,務必把阿寧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是,父親。”

    威遠侯轉過頭來看着他,良久又道:“敖徹,你只要一天還姓敖,就還一天是我威遠侯的兒子。阿寧雖不是你親妹妹,但卻是我唯一的女兒,她自病後性情有所改變,待你如至親,你應當有所感覺她的變化。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要保護好她。”

    敖徹想起方纔馬車裏的敖寧在看見自己,臉上所流露出來的欣喜,以及那滿眼流光的笑意照亮了整個馬車時的光景,他鄭重道:“我會的。”

    敖徹出得門來,重新跨上馬。

    敖寧正把頭放在車窗上等着他,心疼道:“二哥你都不用歇一歇嗎,要不要喝口水,喫點東西再上路?”

    他定是着急趕回來的,身上若有若無帶着兩分露水的氣息。

    敖徹沒理她,微眯着眼看了看天邊的霞光,心情卻不錯道:“啓程吧。”

    月兒與楚氏告了別,就待在自個的馬車裏,身後護衛隨行,一行人緩緩駛離了侯府。

    敖寧路上禁不住隔窗問敖徹:“二哥,這兩天都不見你人影兒,你上哪兒去了?”

    敖徹簡單應道:“處理了點事。”

    本來前世應該是敖放和她跟月兒一起進京的,而這一世陪同的人還是變成了敖徹。敖寧清楚地知道,就算一切事情的軌跡還是沿着前世進行,可終究也有些事變得不一樣了。

    比如敖徹的存在。

    出了徽州城,這一路上山高水長。敖寧也絲毫不覺無聊。

    她若是馬車坐累了,便和敖徹一樣騎馬。頭上戴着一頂紗帽,遮擋了陽光,她可縱情欣賞旅途中的山水風景,少有的悠然恣意。

    因爲太后壽辰在即,各路王侯的人都會相繼抵達京城。

    京城中一時人際複雜,前來湊熱鬧的三教九流都有,給這座京都蒙上了一層虛僞的繁華的表象。

    朝廷早已備好了一座座相鄰的驛館。敖寧他們抵達後,便先在驛館下榻。

    威遠侯算是比較客氣的,派了嫡女庶子前來給太后賀壽,像安陵王、北襄王等比較成氣候的王侯連個庶子都沒派,只派了封地裏的使臣前來。還有趙王、梁王等,比較薄弱一點的王侯,則派了世子前來。

    聽說威遠侯府的嫡女親自前來,這些先後抵京的各諸侯代表都想先登門拜訪。

    威遠侯雖不是異姓王,但他卻是兵力雄厚的一代軍侯。

    只不過最後都被敖徹給擋了回去,具體連侯府嫡女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敖寧便道:“二哥,這樣不太妥吧?他們好歹也是各地方王侯派來的人,一個都不見會不會顯得我們拿喬啊?”

    敖徹道:“我見過就行了。”說着擡目看她一眼,“或者說你想見誰?”

    敖寧搖搖頭,她並不想見誰,只是擔心別人會以爲威遠侯太狂傲了。只不過聽敖徹說他已經見過了,那她就放心了。

    若真要說想見誰,敖寧想,大概只有安陵王那邊的人吧。

    前世她戰死城門的時候,是那位安陵王,將她背出那個屍骨如山的修羅地的……她臨死閉眼的時候,也沒能看清他究竟長什麼模樣。

    敖徹當然知道那些人上門拜訪的目的。敖寧要麼一個不見,要麼全都見了,才能免去厚此薄彼的猜疑,不然一旦與誰稍稍近了一點,就會讓人揣度威遠侯府與其有相交之意。

    況且就算威遠侯府打算與誰相交,也不會拿一個女子的婚姻來做犧牲。

    這一點威遠侯是十分開明的,他寵敖寧還來不及,又怎麼捨得用她去做聯姻。來京城時威遠侯特意叮囑敖徹,也有杜絕這方面的用意。

    敖寧和敖徹的房間緊挨着,院子裏有他帶來的護衛把守。

    這驛館裏處處陌生,敖寧又心事重重,夜裏很晚才睡着。白天精神不好,月兒說要到城裏去逛逛,敖寧不陪同她一起去。

    但敖寧這兩日分外機警,有時候眼神裏下意識會透着一種敏覺冷銳。她只在敖徹面前才收斂得乾乾淨淨。

    這是魏雲霆的地盤,她不得不小心又小心。

    魏雲霆此人卑鄙狠毒,善使陰謀詭計。但他再怎麼卑鄙,估計也想不到今時今日的敖寧已經經歷過那場浩劫,將他的算計知道得清清楚楚。

    月兒一連兩天都外出去遊覽京城。

    這片天子腳下的皇城,可不是徽州那個小地方所能比擬的。一時間她流連忘返也在情理之中。

    前世敖寧大抵也是這麼想的,絲毫沒注意到這其中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將將入夜,昏暗的天色籠罩下來。

    一輛奢華的馬車把月兒勘勘送到離驛館一段距離開外,月兒下了馬車,柔婉地對馬車裏的人福了福身子,便轉身往驛館走,薄薄的夜色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俏麗和嬌羞嫵媚。

    那馬車也調頭,十分低調地離開了這附近。

    月兒才一踏進前庭的門檻,擡頭便看見敖寧正站在庭院中。

    樹梢斜掛的月亮早早地爬上來,依稀月色流瀉在敖寧身上,襯得她臉色明暗不定。

    月兒心裏一驚,面上強作鎮定道:“姐姐怎麼在這兒?”

    敖寧道:“我見你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很是擔心,正準備出門尋你。”

    月兒勉強笑道:“今日遊湖,景色甚好,一時忘了時辰。”

    敖寧朝門外看了一眼,橫在驛館門前的是一條空空的過道,那輛馬車已經不見了。她道:“是麼,方纔可是有人送你回來的?”

    月兒心裏又往下沉了沉,敖寧她果然看見了。只不過隔了一段距離,她肯定沒能看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子。

    遂月兒道:“遊湖途中遇到一位公子,相談甚歡,又見天色已晚,所以他才把我送了回來。”

    敖寧點了點頭,還是道:“月兒妹妹初來乍到,對這京城還不怎麼熟悉,還是少與陌生人往來較好,免得上當受騙。”

    月兒道:“知道了,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說着便匆匆從敖寧身邊走過,回了房間。

    敖寧側頭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

    以前敖寧對月兒是毫無戒心,所以這樣拙劣的謊言,才能把她誆得團團轉。可如今,她可沒有這麼好騙。

    從月兒主動送了一支髮簪開始,她便有意於進宮。

    前世大概敖寧怎麼也沒想到,月兒才一到京城,便已與魏雲霆暗度陳倉,兩人商議好了引她入甕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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