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敖寧敖徹 >第279章 你還真是怕我?
    敖寧沒有了九節鞭,便去挑了一把比較趁手的長槍作爲兵器。她對這長槍並不陌生,到了戰場上比刀劍好使。

    夜裏,敖寧正在營帳中揮着長槍試試威力,樓千吟撩起營帳進來時,可見她身姿消瘦,揮出的槍法卻甚有力量。只不過到底身子虛弱,沒幾下便氣喘吁吁。

    樓千吟沒出聲驚擾她,只看着她的背影,那高挽起的髮絲自燭火下掃過,青青渺渺。

    後還是敖寧側身揮着長槍,視線順着長槍所指的方向,擡眼時便自然而然地看見了他,愣了一下,道:“來了怎的不出聲?”

    樓千吟進來道:“見你揮得正興起。雖說適當的鍛鍊很有必要,但要是過了會適得其反。”說着就把手裏的湯藥放在桌上示意她喝。

    敖寧端起來,不大意地仰頭吞盡。

    樓千吟才又道:“聽說你要拔軍離營去西蜀?”

    “嗯。”

    “長途跋涉並不適合你,眼下你情況剛剛穩定,需要多休息。”

    敖寧放下藥碗嘆了口氣,咂着滿口的苦藥味,笑了笑道:“眼下還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給我多多休息,西蜀的情況刻不容緩,我必須去。”

    她臉色還有兩分病態的蒼白,可眼神裏的堅定卻是一覽無餘的。

    人人都道威遠侯驍勇善戰,西蜀那邊一定沒有問題。可只有她知道,多一天她都是提心吊膽的。

    見她如此,樓千吟便知已沒有什麼可勸的了。

    她連她母親的話、閨中好友的話都不聽,又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

    靜默了片刻,樓千吟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道:“行軍途中,沒有諸多講究,更不可能給你按時熬藥、悉心調理,我將你要服用的藥材製成了藥丸,往後每天喫一粒。”

    敖寧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燭光下他的面容平淡,和以往一樣冷貴得沒什麼表情,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句句都爲她考慮的,竟還給她備好了要服用的藥丸。

    敖寧不知該說什麼,半晌只道出一句:“謝謝。”

    樓千吟道:“不要太勉強,有時間還是要多多休息。這次的毒對你損害非常大,”說到這裏,他聲音放低了些,“如果不想以後不易有孕的話,最好還是多休養一陣子再上路。”

    敖寧微微一震。

    她嘴角勾起一抹十分勉強的笑,道:“那依你看,如果我堅持要明天上路,以後……是不是不能夠有孩子了?”

    樓千吟半垂着眼簾看她,道:“不是不能,只是不易。”

    敖寧輕輕吐了一口氣,有些眼眶發熱,道:“如此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在徽州已經耽擱太久了,必須要儘快趕到我爹那裏去,不然他會有危險。”頓了頓,又道,“多謝你給我送藥來。”

    她正要伸手來接,樓千吟卻先一步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敖寧接了個空,忽然心頭一頓悟,道:“樓大哥,你還真是怕我?”

    樓千吟眉頭一皺:“我爲何要怕你?”

    敖寧道:“那你便是討厭我?”

    樓千吟眉頭皺得愈緊了些:“我如何又會討厭你?”

    敖寧道:“那你爲何這般小心翼翼地避免和我接觸?不是因爲害怕或是討厭嗎?”

    樓千吟道:“男女授受不親。”

    敖寧還真是從他嘴裏聽到了如此啼笑皆非的答案。樓千吟是醫者,怎會在意這些?

    敖寧想了想,道:“那爲何我娘手上的傷,還是你親自包紮的?”

    樓千吟沉下臉,看起來有些不悅,道:“藥我放在這裏了,你記得服用便是。”說罷轉身就走,毫不逗留。

    敖寧望着他的背影,忽而又道:“樓大哥,你和千古,往後有什麼打算?”

    樓千吟腳下一滯。

    敖寧又道:“你們大可以留在徽州,若是徽州無聊了,可以去潯陽百姓安頓的地方轉轉。”

    樓千吟道:“這一趟,我和千古就不和你去西蜀了,也不留在徽州,我打算帶她回潯陽去看看。”

    敖寧點點頭,樓千吟從北疆回來直接就到了徽州,潯陽城他尚且還沒有回去看過。

    她道:“那你們一路上小心,我着人護送你們回去。”

    第二日敖寧便和樓家兄妹告辭了。

    樓千古站在樓千吟身邊,看着敖寧騎在馬上,身後將士們隨時準備出發。她放心不下,憂心忡忡道:“小寧,你可一定要安全回來。”

    敖寧衝她笑道:“潯陽無事的話,可早早回徽州。往後的日子還長着。”

    樓千古重重地點頭,亦是對敖寧笑道:“我得回去看看趙長樂。他一人望着潯陽,定是孤單。”

    告別以後,敖寧便帶着兵馬往西蜀的方向行進。

    西蜀這邊的戰事正處於膠着,蠻夷很想再往大魏的土地上深入,可是有威遠侯坐鎮,使得他們遲遲被困在原地。

    與此同時,西蜀的魏兵亦是對威遠侯發動進攻,使得威遠侯兩頭受敵。

    儘管他運籌帷幄,可兵力相差懸殊,也絲毫不佔上風。

    對於魏兵來說,蠻夷入不入侵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就算蠻夷不侵,他們也遲早會被各地暴起的諸侯軍隊給消滅。

    倒不如引了蠻夷軍隊進了邊境關卡來,還能牽制一二,如此也能緩解自身的壓力。

    魏兵借外敵抗內亂,蠻夷也想趁着大魏內亂分得一杯羹,因而雙方越走越近,明裏暗裏相互配合攻打威遠侯,就差昭告天下兩軍已經擰成一股了。

    今年的新年,家人離散,全然在一片戰火中度過。

    西蜀山陵居多,腹地深廣,因而冬日不見雪。

    威遠侯麾下將士們已經一連作戰數月,儘管疲憊,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絲毫不敢放鬆大意。

    之前威遠侯收到徽州傳來的快報,道是他的妻兒被魏軍所俘,無比的震驚憤怒,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吐血。

    那幾日正戰得激烈,徽州的消息導致威遠侯分神,到了戰場上力不從心,身有負傷。

    好在傷不及性命,養了幾天,又迎戰敵軍,如此反反覆覆,卻一直好不完全。

    士氣也一度顯得低迷。

    徽州的消息接二連三地傳來,威遠侯知道敖寧隻身入敵營救母救弟的事,心裏着急如焚,只是距離相隔得遠,他再着急也幫不上一二。

    好在敖寧還沒有徹底失去分寸,趁夜裏圍攻魏營,逼退了魏帝,一切有驚無險。後又有北軍欲圍魏京,魏帝不得不撤兵回去,這才徹底解了徽州之危。

    聽到這個消息後,威遠侯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只不過兩地相距甚遠,等徽州最後一次消息傳到威遠侯這裏時,已經是開年以後的事情。

    而敖寧也已經在行軍途中。

    戰鼓累累,號角沉厚。

    魏兵和蠻夷齊齊來攻。

    威遠侯當即點兵應戰。軍營裏士兵來來去去,一片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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