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吟在旁不溫不火地道:“若是嗆着了,會有窒息的風險。”
一羣漢子撓撓頭,不敢再亂出餿主意。
此時一直不出聲的敖寧,拿巾子擦了擦蘇墨嘴角的藥漬,自己一聲不吭地端了藥碗便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
下一刻,她傾身俯下頭去,脣便貼在了蘇墨的脣上。
將官們看得瞠目,繼而又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敖寧用舌尖去抵他的牙關,一直看着他緊閉的雙眼。不知不覺間,眼淚落在他的臉上。
他脣齒竟是鬆動。
敖寧忙將藥汁一口口餵了他嘴裏。
將官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頗感欣慰,七嘴八舌地討論着。
“看來王妃對王爺並非無情。”
“那可不是麼,不然聽說王爺遇襲,怎麼會去而復返,殺進敵人堆裏與王爺並肩作戰呢。”
“口對口哺藥,那可是有情男女才能幹得出來的事兒。”
等服完了藥,敖寧趴在他牀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到下次樓千吟要給他施針用藥時,又打起精神來。
樓千吟見她形容,道:“你臉色很差,別光顧着他,也要顧一顧你自己。”
見敖寧無動於衷,眼神緊緊地落在蘇墨臉上,樓千吟又道:“上次給你的藥,又忘記吃了?”
他一提醒,敖寧想了起來,才又倒出一枚藥丸吞了下去。
可是她臉色依舊很不好,有股蒼白勁兒,又憔悴。這樣下去,真會落下病根,可她眼下,分毫都顧不上自己。
蘇墨沉睡了兩日。
像是要把之前欠下的睡眠全都補上一般。
外面接連下了兩天的雨。
儘管是入夏前的一場雨,也夾雜着些溼溼冷冷的寒氣。
讓敖寧稍稍感到放心的是,蘇墨的身體總算在一絲絲好轉。他的身體溫溫的,背上的箭傷也在慢慢癒合。
敖寧夜裏睡不安穩,一夜要轉醒許多次,迴轉身來,看看蘇墨,給他掖掖被角,才又側身睡去。
營帳數丈之外,點着營火。
火光昏黃,熹微地投在帳上,輕輕地閃閃爍爍。
營地裏時不時有士兵在附近巡邏,偶爾會響起盔甲摩擦的聲音。
敖寧躺在榻上,睜着眼,靜靜地凝望着身側安靜的男人。
帳簾上極微弱的光,將濃濃的夜色驅散了兩分。敖寧看得見,依稀分明的輪廓。
那眉目是眉目,鼻子是鼻子,嘴脣是嘴脣,歲月沒能磨平他的棱角,反而更添兩分深邃。
他若睜開眼時,那雙眼眸深晦如墨、枯寂無底,會襯得那五官愈發凌厲而英俊。
一直以來,敖寧不敢細看,亦不敢與他良久對視,她怕自己會受他的蠱惑。可其實,她的心在他回來時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早已經跟着他走了啊。
她只是有些怨。
敖寧聲音有些澀然,輕輕細細地,呢喃道:“你快點好起來啊……”
她明知不會聽到蘇墨的回答,可她還是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後來她便孤寂地側身,背對着他朝牀榻裏面,一個人委委屈屈地睡了。
身後的榻上輕微地動了動,一股溫暖之意襲來,穩穩地包裹着敖寧消瘦的後背。
一隻手臂箍在她的腰上,將她往後帶,帶入一個懷抱裏,緊緊地摟着。
敖寧夜裏習慣給他掖被角,因而還算警醒。一靠上這熟悉的溫熱的懷抱時,她便醒了,一時身子有些僵,又有些顫。
她咬着脣角,眼角一陣熱意,卻不動聲色。
蘇墨將頭埋在她頸窩裏,氣息落在她耳畔,有些惺忪繾綣。
腰上的手力道大得恨不能掐碎她,被他手臂碰到的地方,儘管隔着衣料,卻也隱隱灼熱發痛。
她曾多想能夠被他這樣擁在懷裏,再緊一些也無妨。
他的脣碰到她耳後的髮絲,輕輕吻過。尚不知足,又湊到她耳畔去吻她的耳垂,脣遊離在她的頸間。
敖寧在他懷裏顫得明顯了些,可仍是緊咬着牙不吭聲。
腰間那隻手索性握住了她的腰段輕撫着。
敖寧終於有所動作,顫慄地握住了他的手,聲音有些僵硬道:“你幹什麼?”
蘇墨的聲音還很低啞,在她耳畔道:“要你。”
對他如此簡明直接的回答,敖寧都不知該如何反駁。她只緊緊擋着他的手,不准他往上摸,可他卻轉而往下,手指有力地挑開了她的小衣,從腰間褪下。
敖寧登時一驚,吸了口氣,便有東西從後面抵着她。
她下意識抗拒,壓低聲音慌張道:“樓大哥說了,你要好好休息!”
儘管心裏愛着他,心疼他,只有在他睡着的時候,她纔會毫無保留地流露出對他的愛意,可是現在他醒來了,敖寧沒有心理準備,還不知該如何面對。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是同牀共枕,但蘇墨十分安分,除了拜堂那天晚上摟着她強拆了她的裹胸布以外,其餘時候沒多碰她一下。
眼下他一貼上來卻要動手動腳,還直接褪了她的小衣……
蘇墨一手捉住她抗拒着的雙手,一邊在她肩上流連,從後溼溼地吻過她的脖子,她扭身想躲,可那吻卻來得更加洶涌熾烈。
蘇墨低低道:“託你的福,這兩日我精神養得很好。”
“……”
敖寧制不住他的手,胡亂扭扯間,寢衣從肩頭散開,他強硬地順着她的腰身往上,一手盈握住她。
敖寧猝不及防,深吸了一口氣。眼角的淚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蘇墨動作頓了頓。
片刻,他道:“往後,都不願讓我碰你了麼。可你也終歸是與我拜了堂,早已是我的女人。”
他說,“那時我生怕遲了一步,怕你跟別人走了。那次拜堂雖然倉促,可我得搶先把你定下,讓天下人知道,往後哪個都不得再惦記你。”
敖寧淚如雨下,呼吸裏有些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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