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樓千吟更好衣出來,神色憊懶,姜氏拉開座椅道:“侯爺這裏坐。”
樓千吟看她一眼道:“我自己來就好,你可以去準備洗。”
姜氏道:“我先前睡得久,晚些洗也沒事的。”
她邊說着,手指撫過他的溼發,認真地替他烘乾。
樓千吟看見她手帕上的橘肉,這裏的晚飯很一般,雖沒喫飽但也沒多餘的食慾,可眼下見她剝好的橘肉晶瑩剔透又有兩分可口的樣子。
烘完頭髮,得知姜氏一會兒是打算要把兩隻橘肉拿去分一隻給樓千古的,樓千吟就道:“她房裏什麼沒有,零食一大堆,你這會兒拿去她還能喫得下?”
姜氏道:“可剝也剝了,我也吃不了兩隻。”
樓千吟就嫌棄道:“拿一個給我。”
姜氏一聽,連忙分了一隻給他;兩人就坐在桌邊,把橘子喫完了。
姜氏問他:“侯爺好喫嗎?”
樓千吟冷冷淡淡道:“侯爺不好喫。”
姜氏只是笑。
隨後樓千吟漱完口上牀去躺着了,姜氏才讓人將浴桶換了熱水,自己去洗。
他閉眼假寐,聽着屏風那邊的水聲,竟能讓他心裏感到很平靜。
姜氏洗漱好以後,將換下的衣服收好,再烘乾了頭髮,熄了燈,才輕手輕腳地摸上牀來。
結果也是在她上牀來以後,樓千吟本是靠在牀頭的,才拉了被子躺下身去。
姜氏驚訝道:“侯爺還沒睡?”
樓千吟不耐煩道:“我睡了。”
過了一會兒,姜氏輾轉了一下身子。再過一會兒,又輾轉一下。
樓千吟似乎被吵到,道:“你幹什麼?”
姜氏:“我……可能是白天睡太多,有些睡不着。”
樓千吟冷嘲道:“自己沒個限度,誰像你這樣。”
牀榻間好一會兒沒了動靜,清醒的姜氏以爲樓千吟已經睡着了,不想他卻忽然來一句:“睡不着就數水餃,數着數着就能睡着了。”
姜氏起初還只是心裏默數,但不知不覺她就毫無意識地嘀嘀咕咕地數出聲來。
等數到一千隻的時候,姜氏停了。
沒想到身側的樓千吟突然又緊繃繃地來一句:“怎麼不數了?”
姜氏嚇了一跳:“侯爺怎麼還沒睡?”
她嘀嘀咕咕跟唸經似的,要他怎麼睡?關鍵是他聽着聽着,竟然一直聽下去了,這突然停了下來,他就很不舒服。
樓千吟:“我問你怎麼不數了。”
姜氏默了默,靦腆道:“我越數越想喫水餃。”
樓千吟也默了默,道:“我讓你數不是要你惦記着喫水餃,而是水餃和睡覺諧音,要你學會自我催眠,懂嗎?”
姜氏恍然:“原來如此。還是白菜味的好喫,侯爺喜歡喫什麼味的?”
樓千吟更加不耐煩道:“現在是討論水餃的時候嗎,我喜歡蘑菇味的。”
姜氏點了點頭,道:“侯爺快睡吧,我不吵你了。”
姜氏感覺這一晚特別的漫長,大概是因爲她醒着的時候多。後來也不知什麼時辰,好不容易睡着了吧,她又醒了,想如廁。
晚間的時候沒想起這件事,而且這驛站裏的房間哪有宮裏那般還配個耳室可以放恭桶,房裏的空間有限,連個尿壺都沒有。
就算原本配得有,估計樓千吟也會給踢出去。
或者就算樓千吟沒給踢出去,她也不會在房間裏用啊。
看樣子還是得出房間去找廁房啊。
姜氏想着,要不再忍忍,說不定天就亮了。
然後姜氏覺得,這夜就更加漫長了。
後來實在不行,她只好起身,輕輕摸索着樓千吟的腿腳,打算跨過他下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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