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刺史府大管家謝好古被發現了,在是在城西護城河被找到的,不過,卻是一具屍體。

    找到這具屍體的,既不是謝庾所派出的人,也不是謝隋珠吩咐的韓霹,而是一戶打漁的人家。

    據說,屍體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泡得發白腫脹了,但是因爲身上那上好的綢緞料子,漁家不敢有所隱瞞,立刻上報了官府。

    刺史府中衙役們,誰不知道大管家失蹤了?因此,一接到稟報之後,他們立刻趕去了城西護城河。

    去到那裏看,果然發現死者就是失蹤的謝管家。

    從屍體的泡脹程度看來,怕是謝管家前去昭化寺稟報後不久,就已經落水身亡了。

    只不過,昭化寺是在城北,而謝管家是在城西護城河落水,中間隔了多久呢?他是怎麼落水的?如此種種,且在查探之中。

    這些,便是韓霹向謝隋珠所秉報的事情。

    因爲有了謝隋珠的指引,韓霹去到城西的時間比刺史府的官吏還早,也更早判斷出死者是謝管家。

    不過,他是暗中前往的,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後面所查到的信息,還是經由刺史府其他人口中聽出來的。

    找到謝管家之後,他心裏的疑問非但沒有減少,還更多了。

    謝管家竟然真的在城西護城河,雖然變成了一具屍體,但姑娘的指引是沒有錯的,姑娘怎麼知道的?

    他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姑娘,謝管家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隋珠一時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其實她也想知道。

    她不知道謝好古爲什麼會告訴孃親那些事,也不知道是誰殺了謝好古,她比任何人都想謝好古還活着。

    此刻她內心有說不出的失落。

    沒想到,謝好古還是死了,連死因和地點都和前世一樣。

    他一死,便沒有人知道他那麼做的理由的,也沒有人知道孃親和兄長出事,是不是與其有關了。

    最後,那場山道劫殺,是不是也會和前世那樣,只能當成一場意外?

    不,絕不是意外!

    她提前醒來聽到了那些話,而且謝好古身亡,更加驗證了這絕對不是一場意外,這是有人在滅口!

    只是,即使重活了,她還是遲了一步,謝好古還是死了。

    她原想着從謝好古這條線入手,查清楚孃親遇害真相,現在看來這條線已經已經斷了。

    謝隋珠感到太陽穴一陣陣脹痛,只得道:“先這樣吧,你繼續跟進後續,看看能不能知道更多消息。”

    眼下只能這樣了,她暫時無法可想,臉上的疲憊越發明顯了。

    韓霹見此,心中的疑慮便問不出口了。

    他忽然想起了,姑娘現在才十三歲,還剛剛遭遇了孃親和兄長過世的打擊,她還能冷靜地吩咐他們兄弟去處事,已經很厲害了。

    罷了罷了,孃親過世之前交代過他們好好爲夫人辦事,如今夫人不在了,他們就聽候姑娘的差遣了。

    韓霹離開之後,謝隋珠揉着太陽穴好一會兒,才招呼春和秋霽在跟前伺候。

    秋霽見到她臉上的疲憊,忍不住勸道:“姑娘,您剛從昭化寺回來,先去歇息吧。”

    謝隋珠沒有接話,她看了兩個丫鬟好一會兒,才問道:“夏眠和冬清的身後事,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嗎?”

    那場劫殺,死了很多人,孃親身邊幾個得力的管事媽媽,還有她身邊的兩個丫鬟,都沒能逃過這劫。

    孃親和兄長的身後事,自然有人打理,那麼這些僕從呢?管事媽媽和丫鬟們的身後事怎麼樣了?

    “回姑娘,都安排妥當了。二管家給每家都發了體恤銀子。”回話的人,是春和,她老子和娘都是府中的人,對這個事情比較清楚。

    “好,那就好。從我的庫房裏拿出銀兩,給夏眠和冬清家各送去十兩銀子吧。”謝隋珠這樣吩咐道。

    夏眠和冬清是因爲跟着她去昭化寺纔沒了性命,這些銀子,只能彌補一下傷痛而已。

    說罷,謝隋珠合了閤眼,不經意的問道:“對了,那天我醒來的時候,院中伺候的人都去哪裏了?怎麼都沒有人?”

    在她外間說話的兩個人,竟然能夠自如進出她的閨房,這簡直不可思議,若非親耳聽到了,她也不敢相信。

    當時她就在觀察了,發現院中只有一個耳背的粗使婆子在,她身邊的丫鬟春和與秋霽,都不在!

    她在昏迷的時候,院中竟然沒有大丫鬟守候,這在平時絕不可能發生,但府中亂成了一團,竟也沒有人發現不對。

    這兩天,謝隋珠都在觀察春和與秋霽,這兩個人都是經過孃親掌眼的,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再三考慮過後,她此時便問了出來。

    “當時我在靈堂,爲夫人斂容,院中有春和及婆子在的。”秋霽回道,疑惑地看向春和。

    她還不知道,姑娘當時醒來的時候,玉句院中是沒有人的,這是怎麼回事?

    春和的臉色已經變了,聲音都是慌亂:“我當時守在院子裏,但是肖姨娘身邊的金釵說少爺快不行了,我……我去了暄少爺的蕙風院。”

    所以,當時她才能第一時間衝回來告訴姑娘。

    她回到院子的時候,粗使婆子在院中掃地,姑娘也醒了,院中沒有其他人……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樣想着,她立刻跪下來請罪,眼見着都要哭了。

    謝隋珠嘆了口氣,淡淡道:“起來吧,以後定必要小心謹慎。”

    說到底,春和與秋霽還是太年輕了,經驗太少,所以才被人鑽了空子。

    看來,是查不出什麼來了。那兩個堂皇進入她房間的人,究竟是誰呢?

    她下意識按住了胸口,感受到那枚令牌存在之後,那種說不出的失落焦灼似乎隱隱散了些。

    “我去看看暄兒,春和隨我來。秋霽,你把匣子收起來吧。”謝隋珠站起來,這樣說道。

    與此同時,一個管事媽媽在肖姨娘跟前小聲說了什麼,就只見到肖姨娘柳眉一挑:“沒有看錯?她真的帶回了一個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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