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咒術界不普通畢業生 >第4章 豌豆公主白辭
    四月十七日。

    學校宿舍裏,伏黑惠轉了下筆,然後捏住它,在打開的日記本上寫道:“四月十七日,天氣晴。一年級定了新學生入校,據說是個女生。具體入校時間未定。

    “前日與木下白辭君商量補考的事……”重重地把“那傢伙”三個字用筆劃掉,伏黑惠繼續寫:“他果然是五條老師養大的。”

    有人在外敲門。伏黑惠收了筆紙,放在櫃子裏鎖好,這才離了書桌去開門。

    打開門,白辭站在門外,戴着遮着真實容貌的那副墨鏡,頸上套着U形脖枕,幾縷劉海凌亂地垂落在額頭。

    “我睡不着。”他開門見山道。

    伏黑惠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話。而白辭自顧自地說下去,“學校宿舍這個牀,我躺下去,就被咯着了,特別不舒服。

    “找了半晚,發現是牀墊底下有個小螺絲釘。”說着,他舉起那顆小螺絲釘給伏黑惠看。小拇指蓋一半的大小。

    伏黑惠沉默了很久,最後問:“你是豌豆公主嗎?”

    童話裏,豌豆公主被一顆豌豆咯着了,整夜睡不着。而白辭這人,被一顆小小螺絲釘折騰,繼而來折騰別人。

    性格上的惡劣,可以說是與五條悟一脈相承。

    白辭目光真誠:“如果我承認,就可以回自己東京都的公寓了嗎?”

    想起五條悟出差前的叮囑,伏黑惠搖了搖頭,道不行。

    “五條老師走之前,要我在學校裏照顧你。而且,你的養父便是夜蛾校長,應該多陪陪他。”伏黑惠誠實地說道。

    衆所周知,這所咒術高專的校長是夜蛾正道。而夜蛾正道,是木下白辭的養父。

    面對性格較爲嚴肅的伏黑惠,白辭收了逗弄他的心,兩根指頭捻着螺絲釘,轉了轉,然後笑道:“說的也是。”

    說着去看夜蛾老爺子,白辭體貼地幫伏黑惠關上門。待他轉身,門又打開了。

    “忘了提醒你,記得補考。”伏黑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辭裝沒聽見快步離去。

    ·

    夜蛾校長的辦公室。

    夜蛾正道一說請進,門外等候的白辭便推門進去,片刻不停。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夜蛾正道,四十多歲的人表情嚴肅,坐姿端正地,做着手工玩偶。

    瞟了一眼夜蛾手中醜萌醜萌的玩偶,白辭道:“喲老頭子,你這玩偶手藝見長,以前模型還屬於噁心萌,現在已經進化到醜萌了。”

    夜蛾瞟了下自己的養子白辭,手下動作不停:“你回來了。”

    “你生日快到了嘛,我該回來的。”白辭雙腿交疊,姿態頗爲瀟灑隨意。

    夜蛾低頭削了下手上的木頭邊,低聲咕噥一句“你這小子”,辨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

    “別急着給我慶生,你先補考。不考過,學校畢業證都拿不到。”

    夜蛾這番話無疑有些殘酷,白辭被噎了一下,胳膊支着膝蓋,手撐着臉,鬱悶道:“不就是語文不及格。在專業課上,我都橫掃前輩後生同期他們。”

    低頭用刀尖雕了下玩偶的眼睛邊緣,夜蛾嘟囔着“你也知道”。

    說起來,夜蛾也覺得奇怪。自家養子的數理化法成績優良,德智體美也不遜於人,卻獨獨輸在語文上。

    “作爲校長的養子,卻因爲成績不合格而不得畢業,說出去多不好聽。”白辭自嘲道。

    夜蛾卻並不在意這個,他專注於勾勒玩偶那圓溜溜的大眼睛,頭也不擡道:“我並不在乎這個聲譽。只是想知道,白辭你爲什麼語文不及格?”

    十幾年來養大的孩子,夜蛾正道太知道白辭的能力。這屬於他明明能做到的事。

    白辭兩手一攤:“因爲沒有用處。數理化法可用於數據處理、製作武器、法律研究等方面,體育麼,增強身體,語文則無用。”

    琢磨了下他話裏的意思,夜蛾臉色一黑,“製作武器、法律研究”,白辭很大可能在違法邊緣蹦躂!

    有時候,瞭解一個人,尤其像五條悟白辭這種不分善惡的天才,反而讓人覺得頭痛。而一個五條悟,是夜蛾曾經的學生如今的同事,另一個白辭,是他的養子如今的學生,就更讓人覺得頭痛。

    心煩意亂之下,夜蛾手下玩偶颳了一道,變成個刀疤臉。

    唯有白辭肯坦率這點,讓老父親夜蛾正道的心好受一些。他長嘆一口氣,道:“你啊,玩夠了就回來工作。”

    “這算是子承父業嗎?”白辭背靠向沙發椅背,張望了下四周,看到窗戶外四月的春景,一株櫻樹花開,寂寞地開在這片土地上。

    燦爛櫻樹下,埋着的是同伴的屍體。

    他笑了一聲,“幹這一行的……我那一屆的前輩同伴,現在活着的已經不多了吧。”

    面對養子的詰問,夜蛾並不動搖,反問道:“怕死嗎?”

    白辭笑了,笑容輕蔑,“不怕。只是不明白當初那幾件事不讓我插手,莫非以爲現在的我會放棄了?”

    他畢業的這所咒術高專,全名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他們這所學校,只培養一種人。

    ——咒術師。

    聽起來彷彿跟哈利波特那樣的魔法世界裏,所存在的魔法師一樣。然而,白辭從來沒有這樣天真地認爲過。

    畢竟,魔法師使用的魔法擁有奇蹟,咒術師面對的詛咒帶來死亡。

    夜蛾正道不直接回答養子的問題,只是挖着玩偶臉上的刀疤,消抹着痕跡。良久,他開口道:“白辭,你想要做的事,總是有能力去做。”

    言語間,便是默認了白辭之後的行動。

    白辭眼睛從窗外的櫻花樹外轉進來,看着自己的養父,吐出兩個字:“狡猾。”

    “奸詐。”

    “老狐狸。”

    持續不斷的評價吐了出來,最後,白辭深深吸口氣,起身,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夜蛾正道很瞭解自己。剛纔那話可以說是以退爲進,從情義上逼白辭退步。偏生的是,白辭喫這一套。

    最後,他擡頭看着自己的養父:“老頭子,我不會收手的。”

    “嗯”了一聲,夜蛾正道說:“給予孩子支持,是我這個做家長的責任。”

    說着“是嗎”,白辭往門口走,頭也不回。

    經過多年的瞭解,在剛纔,他們達成某種和解。夜蛾知道,看在他的面子上,白辭不會做得太過火。沒人能影響白辭的執行力,老父親夜蛾也只能稍微阻止他不會到非人的那個尺度而已。

    “記得補考。”夜蛾道。

    白辭擺擺手,關門離去。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比補考更重要。

    甚至,會改變一些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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