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長孫皇后何嘗不想帶幾個自己習慣了的內侍、侍女出來,可那些人哪那麼好帶?尤其是內侍,那可是太監,除了宮裏誰家能看到太監的?
那一帶出來不就全露餡了嘛。
最後想到紅豆本就是紅玉帶出來的侍女,當初也是在她身邊伺候的,這才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楊妃心裏也明白,自己上趕着要陪着長孫皇后出宮療養,那就必須適應這沒有一堆人伺候的日子,所以倒也沒說什麼。
老孫早就得到了張諾的通知,這會兒也是溜溜達達的來到了東廂房,也沒啥避諱的,直接三根手指搭在了長孫皇后手腕上。
孫思邈是知道長孫皇后身份的,可對於他來說,皇后也好皇帝也罷,不過是身份些許不同而已,在他眼裏只有病人。
今天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張諾打算如何調理長孫皇后的身體。
氣疾一病,古已有之,但遍訪世間良醫,都沒有一個確切的診治之法。
可這位神奇的小張掌櫃言之灼灼的說能治好氣疾,那他自然要來旁觀了。
而之所以他先上手診斷,則是爲了瞭解病竈和病情,之後纔是張諾開方子調試。
老孫閉着眼靜靜地感受着脈象,房間裏只空餘衆人微弱的呼吸聲。
不多時,老孫睜開眼看了看長孫皇后的臉色後嘆了口氣說道,
“老道可以確認,夫人確是氣疾無疑,只是如何治療,老道就束手無策了,只能看小張掌櫃有何良方了!”
說完就起身讓開了地方!
張諾也不答話,笑眯眯的坐下,然後一把握住長孫皇后的雙手。
楊妃在一旁看到這人居然敢握着長孫皇后的雙手差點蹦起來,可轉頭又想到這裏不是皇宮而是張府,現在她們的身份不是皇后、貴妃而是商人之家的妻妾,這才又坐了下來。
只是心裏暗暗思忖這小張掌櫃不是藉機佔便宜吧。
張諾此時已經閉上了雙眼了,體內那個原本慢慢旋轉的氣旋開始緩緩加速,一絲絲氣流從氣旋當中分離出來,順着張諾手上的經脈源源不斷的往長孫皇后身體裏衝了過去。
長孫皇后雖然被張諾握住了雙手,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不說這是自己丈夫認下的小叔子,單單張諾這神奇的醫術就能讓人放下心來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長孫皇后就感到一絲絲溫暖的氣息順着小張掌櫃的雙手度進了自己的身體,這一縷縷的暖流仿若是一道溫水,流到哪裏就舒服到哪裏。
同時,她感覺到胸口越來越悶,似乎有種什麼堵在那裏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隨着身體裏的暖流流過越發的明顯了。
沒多久,實在忍不住的長孫皇后猛的咳嗽了起來,而伴隨着她的咳嗽,一大口灰褐色的濃痰也吐了出來。
張諾見到長孫皇后終於咳出來了,才鬆開手對着楊妃說道,
“小嫂幫嫂嫂擦洗一下,剛剛應該出汗了,別感冒了!”
楊妃關切的看着長孫皇后,卻發現此時的長孫皇后臉色都比之前紅潤了好多。
而長孫皇后自己則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彷彿是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搬開了一般,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如此暢快的呼吸了。
笑着拍了拍一旁關切的看着她的楊妃,長孫皇后笑着說道,
“妹妹別擔心了,姐姐這算是碰上高人了,好久沒這麼舒服了,真是舒坦啊!”
楊妃不知道長孫皇后之前是什麼感覺,但至少此時長孫皇后臉上那表情和臉色是作不了假的,這就說明這小張掌櫃還真是個有本事的啊。
之前她可是知道的,長孫皇后這病別說治療了,宮裏的御醫之前根本就沒發現,弄得陛下後來差點把那幾個御醫給斬了。
二人笑談了幾句纔想起剛剛張諾的叮囑,趕緊拿過一旁的乾淨帕子擦了擦身子。
不多時,收拾好以後,長孫皇后才施施然的從房間裏走出來。
張諾和孫思邈正站在院子裏面聊天,主要是張諾說孫思邈在聽,畢竟一些病症在後世其實已經積累了很多的治療方案,也能從各個方面論證病發原理,這對於孫思邈來說簡直如同久旱逢甘霖,字字珠璣都不爲過。
長孫皇后見到張諾就眼前一亮,小步快走的來到張諾面前雙手交疊微微躬身認真的說道,
“無垢多謝小叔救命之恩!”
楊妃也在旁邊同樣施禮,作爲賠禮。
張諾趕緊虛扶了一下,嘴上也是趕忙說道,
“嫂嫂不必客氣,之前就答應過老李了,自然得幫嫂嫂調理好身體纔是,不過今天只是第一次,以後還得連續好幾天纔行,飲食方面也得注意!”
長孫皇后再次微微一躬,笑着說道,
“無垢人已至此,自然但憑小叔吩咐!”
張諾這下哭笑不得,他自由散漫慣了,在府上跟紅玉也好、下人也罷,可從來不講究什麼禮節的,這嫂嫂一來他倒是有點不習慣了。
他猛然一想,還是得趕緊給她找點事情做纔行,於是他笑着說道,
“嫂嫂這段時間在我府上小住,可不能悶着纔行,正好,我這裏還有件玩物,最適合解悶,我讓紅玉紅豆她們姐妹陪你們吧!”
說完也不管長孫皇后同意不同意,轉身張諾就去叫人去了。
紅玉跟紅豆都是知道長孫皇后身份的,自然不可能不答應,何況還是自家夫君親自開口。
把四人安排到東廂房的大廳裏,張諾手一揮,一張麻將桌和一盒麻將便出現在了桌面上。
沒錯,張諾就是打算把這萬惡之源給拿出來禍害老李家婆娘了。
張諾嘩啦啦的把整盒麻將往桌子上一倒,然後笑着說道,
“這東西可是消遣時間的寶物,最適合你們這婦道人家躲在房間裏玩了,來,都坐下,我來教你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