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 第一百零一節 男友
    時間久了,可能就習慣了,也可能是覺得搬家太麻煩……總之朱亞軍轉到鑑定中心上班後仍然住在這裏,也從未與房東說過不再續租之類的話。

    古渡分局刑警隊辦公室依舊煙霧繚繞。雖然開着窗子,悶熱的夏夜卻沒有風,無法驅散這些帶有尼古丁的氣體。

    桌子上擺着兩個很大的茶壺,咖啡和茶自選,這是夜間加班必不可少的亢奮刺激來源。

    張國威翻開手上的記錄本,目光掃過紙頁上的調查記錄:“朱亞軍的家庭結構不復雜,雙親都在。她父親是重機廠的工人,零三年的時候買斷工齡離開廠子。她母親是區供銷社的售貨員,有編制的那種。以前的確是份好工作,後來隨着改革開放,供銷社這塊就不那麼喫香。雖說工資照發,待遇卻只能說是一般。”

    “朱亞軍上面還有一個哥哥,高中畢業上了技校,現在一家4S店工作,做汽車修理。”

    “朱亞軍畢業於南方醫科大學。後來回到本市第十一人民醫院實習,後來在三院那邊入職。”

    說着,張國威從記錄本夾頁裏拿出兩張照片,遞給坐在右邊的王雄傑:“這是朱亞軍家裏提供的照片。一張是她大學畢業時拍的,另一張是前年她單位上組織集體旅遊,在三亞拍的個人照。”

    王雄傑接過照片,剛瞟了一眼,立刻發出驚呼:“嗬,挺漂亮的啊!”

    照片上的朱亞軍膚白貌美,身材苗條。大學畢業的時候尚有幾分稚氣,另一張旅遊照就成熟了許多。着裝打扮很得體,有種文化女性特有的冷傲氣質。

    看完照片,王雄傑順手遞給坐在旁邊的唐元,傳閱下去。他點起一支香菸,側身望向張國威,問:“朱亞軍的追求者應該很多吧?”

    張國威點點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朱亞軍與她父母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婚姻問題。她獨立意識很強,無論學習還是工作都有其主見。當年醫大畢業,她父親找了原單位的關係,想把她安排進重機廠衛生院,可朱亞軍說什麼都不願意,自己去省三院應聘。”

    “朱亞軍母親擔心她的婚事,給她介紹了很多熟人和同事的孩子,朱亞軍見過對方卻再沒有下文。”

    張藝軒饒有興趣地問:“相過很多次親?”

    張國威點頭道:“前後總共四十八次。這是她母親說的,數字應該很準。她專門有個筆記本,還拿出了四十八張男方的照片。”

    張藝軒笑道:“這老太太夠執着的。”

    張國威眉頭微皺起,嘆道:“小張,如果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家裏的兒女還沒有結婚,你就能體會朱亞軍她媽媽當時的心情了。”

    張藝軒聳了聳肩膀,沒有接話。

    王雄傑吸了一口煙,從鼻孔裏噴出煙霧:“老張,繼續。”

    “朱亞軍的私生活是比較混亂的。”張國威翻到記錄本後面的部分:“她做過兩次人流,這方面詳細的信息還在調查,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之所以能進入省三院工作,是與當時的院方領導有過那方面的接觸……或者應該說,是一場交易。”

    只要是男人,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在場的人們陷入沉默,張國威說的這些顯然令各人心有觸動,若有所思。

    虎平濤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問:“既然是這樣,朱亞軍爲什麼要離職,轉調到愛麗絲鑑定中心?那可是民營企業,與省三院這樣的公立醫院是兩個檔次。”

    張國威端起裝有濃茶的保溫杯,抿了一口,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認真地說:“據朱亞軍以前在省三院的同事反映,她是一個很懂得利用身體優勢的女人。她主要關注外科,尤其是腦神經與心血管方面的外科手術專家,以及院裏掌權的那些人。那段時間她經常參加飯局,認識的人身份都不簡單。”

    唐元插了一句:“吊金龜婿?”

    張國威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朱亞軍同時交往着很多男人,她在單位上的風評不是很好。但她這個人善於交際,總的來說,在省三院,她的正面評價高於負面。”

    張藝軒發出讚歎:“很牛逼的一個人啊!”

    張國威繼續道:“朱亞軍當時綢繆着想要調到市衛生局,可她男朋友偏偏跳了出來,讓她的計劃落空。”

    虎平濤奇怪地問:“她不是沒有男朋友嗎?”

    “她家裏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張國威解釋:“那是朱亞軍的高中同學,名叫高坡。”

    “高坡?”虎平濤的思維在急速跳躍:“我和顧德偉今天下午查閱鼎元路一百零七號大院近期監控視頻的時候,有一個人也叫高坡,他的出入記錄很頻繁。”

    死者居住的大院門口設有保安,沿襲了農林局以往的做法,外來人員必須在值班室表格上登記,簽字後才能進入。

    張國威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高坡。他多次前往省三院找朱亞軍,當衆吵過幾次架。據知情者反應,話題都是關於結婚。”

    虎平濤問:“朱亞軍不願意嫁給他?”

    “高坡是典型的備胎。”張國威道:“朱亞軍有寫日記的習慣,我們在死者臥室裏找到了她這些年積累的日記本。其實朱亞軍很有錢,她名下有兩套房子,市值超過三百萬,另外還有八十多萬的銀行存款。”

    唐元張大了嘴:“富婆啊!”

    張國威嚴肅地說:“這些錢的來源很雜。有朱亞軍情人的給予,也有她通過內部渠道投資所得,還有平時打麻將和打牌,也就是賭博。”

    王雄傑饒有興趣地問:“打牌都能贏這麼多錢?她是賭神轉世?”

    “人家長得漂亮,自然有男人喜歡。接近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錢。要麼帶她逛街購物,要麼組織牌局,讓她每次都能贏點兒錢。這一來一往,次數多了,彼此關係就會變得比朋友更親密。”

    虎平濤不禁搖着頭笑了:“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這就有了無限可能的操作空間。”

    “我們組今天下午查了十五個與朱亞軍有過類似關係的人。”張國威手裏握着保溫杯,神情複雜:“這些人來頭都不小,非福則貴。他們對朱亞軍的評價……怎麼說呢,連朋友都算不上。”

    王雄傑試探着問:“意思是,情人?”

    “只能說是睡過。”張國威把杯子推到筆記本前面,眉頭深皺:“花錢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女人,而且長得不錯。玩玩可以,但誰也不會當真,更不要說是談婚論嫁。偏偏朱亞軍對他們都提出過結婚的要求,無一例外遭到拒絕。之後的關係,也就變得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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