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 第二百六五節 納罕姆香
    白色的,從觸感分辨,材質應該是棉和滌綸。

    它被揉做一團,塞在枕頭和被子下面。

    虎平濤轉身走到臥室門口,吩咐警員守好各自位置,派出所支援人員趕到並完成初勘工作前,不準任何人進去。

    外屋,吵嚷和哭喊聲不斷。

    一箇中年婦人如野獸般撲向被捆綁着縮在牆角的納罕姆香。

    “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你這個琵琶鬼,你不得好死!”

    “我兒子跟你有什麼仇?你爲什麼要殺他?”

    如果旁邊的人拉着,納罕姆香肯定被她活活撕成碎片。

    張青衛湊到虎平濤耳邊,壓低聲音:“這是召罕南的母親。”

    虎平濤微微點了下頭。親生兒子在眼皮底下被殺,兇手還是未來的準兒媳……這種事情換了任何人都不能忍。

    “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側身問張青衛:“男女朋友小兩口,之前老村長也是這麼說的。怎麼一下子說動手就動手,還鬧出人命?”

    張青衛嘆了口氣,搖頭道:“現在還不清楚。你看這現場都亂得跟什麼似的。我已經給所裏打電話要支援,先把這些人分開,一個一個單獨問。看這個架勢,至少得忙到天亮了。”

    虎平濤感覺有些棘手:“天都黑了,從所裏趕過來至少得半個多鐘頭,還要留人值班,光靠我們肯定不行……這樣吧,我打個電話給邊檢站,請站長派幾個人過來。還有就是村長巖相,你讓他把村裏的民兵調過來,暫時先用着,等我們的人來了以後再換。”

    張青衛點點頭:“行,就這麼辦。”

    ……

    混亂的現場無法訊問。

    在場的召罕南家人分別是他的父母、姐姐,還有一個住在勐海,前幾天過來探親的叔叔。

    他們都說今天晚上是納罕姆香主動來找召罕南。因爲兩個人關係親密,早在好幾年前就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召罕南也去納罕姆香家裏提親,所以兩個年輕人進了臥室,關上門,在旁人看來很正常。

    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我兒子一直在裏面叫救命,說是“殺人了”。我怎麼推都推不開門,後來還是我丈夫撞開的。”

    “這門從裏面反鎖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倆在裏面幹什麼,聽見我兒子喊,大夥兒都跑過來。要不是有門擋着,當時就就能衝進去。”

    “我進去的時候,我弟弟已經不行了。納罕姆香坐在地上……房間裏就他們倆,就是她乾的,沒別人。”

    “我不清楚狀況,我兩年多沒來了。我和召罕南他爸正在外面喝酒,忽然聽見他在臥室裏喊救命。召罕南他爸把門撞開,進去的時候我多了個心眼,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喏,警察同志你們看吧,都在這兒。”

    簡單問了一圈,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可大致結果相同。

    附近的村民聞訊而來,紛紛擠在外面看熱鬧。天雖然黑了,卻擋不住人們圍觀的熱情,以及八卦的心。

    召罕南的母親情緒激動,她一直在哭,好幾次忍不住撲向納罕姆香,都被攔了下來。

    “你這個賤1貨!”

    “我兒子跟你有什麼仇?”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被警察攔在外面的村民也議論紛紛。

    “意思是納罕姆香殺了召罕南?”

    “咋可能?搞錯了吧!他們都快結婚了。”

    “這種事情不好說,納罕姆香在外面打工,一去就是好幾年,我估計她在外面早就有人了。”

    “你說些哪樣了麼!(本地方言)召罕南以後是要當大佛爺的人,咋個可能挨納罕姆香結婚?就算他兩個以前好過,也不代表以後是這種。”

    “我們寨子最近這是怎麼了,接連死了好幾個人。巖宰、刀勇,現在又是召罕南……對了,還有巖涵光……明天怕是要去寺裏問問佛爺,做場法事。”

    凌晨,派出所和邊檢站的增援部隊終於趕到現場。

    虎平濤立刻安排他們封鎖現場,留下張青衛對召罕南家人分別進行訊問,他和另外兩名幹警帶着納罕姆香上了車,返回派出所。

    必須這樣處理。

    如果等到天亮,更多的人在現場圍觀,情況會變得更復雜。

    召罕南一家是破落貴族。現在這種社會,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然而在勐梭寨子裏不同,這裏是少數民族聚集地,當地人對其非常尊敬。尤其是召罕南的父親,在當地頗有話語權。

    召罕南的母親口口聲聲要納罕姆香抵命,圍觀的村民說不定真會有人衝上去幫忙。

    讓她繼續留在這裏很危險。相比之下,派出所纔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何況虎平濤對案情的基本脈絡已經明白,他很清楚該怎麼做。

    ……

    派出所,審訊室。

    納罕姆香坐在椅子上,戴着手銬和腳鐐。她身上穿着一件女式外套,是從召罕南家裏臨時要來的。透過半敞的衣服領口,可以看到豐滿的胸部,比面部更顯潔白的身體膚色。

    忙碌了一天一夜,虎平濤很疲倦。他衝了一大杯濃茶,不等完全涼透,就連喝了幾大口。燙嘴的溫度很不舒服,又用另一個杯子在飲水機上接了些冷水,與茶水交換着喝。

    茶水對大腦的刺激效果遠不如咖啡來得快,但虎平濤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他點起一支菸,用力吸了一口,感受着來自尼古丁的刺激,用略微發紅的雙眼盯着納罕姆香。

    “說吧,爲什麼要殺召罕南?”他的問題很直接。

    之前在召罕南家裏的時候,虎平濤讓人把納罕姆香隔開,沒讓她與任何人接觸。無論召罕南母親咒罵得再惡毒,哭喊聲再大,虎平濤也只是冷眼旁觀。

    那個時候,納罕姆香一直在辯解。雙方交鋒僅限於口頭上的往來。

    虎平濤也沒有對其進行限制。

    然而現在不同。

    “……我……我不是故意的。”納罕姆香雙手被銬在椅子上,她長髮垂肩,彷彿一隻柔弱的貓,怯生生地回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行了!”虎平濤擡起手,做了個阻止的動作,毫不客氣將其打斷:“如果再說這些沒用的話,我就真不管了,直接把你扔給召罕南的家人,隨便他們怎麼處理。”

    納罕姆香的身體忍不住劇顫了一下,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你是警察啊!你不能這樣。”

    “呵呵!原來你還知道我是警察。”虎平濤譏諷地笑笑:“我以爲你什麼都不明白。看來你對法律還是有所瞭解,不像表面上看來那麼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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