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第二百七十節 命令你死
    “他知道刀勇不會說出他纔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可其中的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了。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祕密……直接讓刀勇去死,這個不太可能。刀勇雖然迷信,而且對他百依百順,但這種事誰也說不準。還不如用麥芽糖騙騙刀勇,說那是仙藥,讓他自己喫下去。”

    “仙藥……”坐在虎平濤旁邊的記錄員搖搖頭,小聲嘀咕:“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相信這個?”

    虎平濤看了他一眼,聲音同樣輕微:“別那麼多廢話,照實記錄。”

    其實虎平濤的想法與記錄員一眼,都很意外,驚詫中夾雜着各種複雜成分。

    我們的宇宙空間站都投入使用了,還有人相信所謂的“仙藥”。

    很正常,不奇怪。世界從來就兩極分化嚴重。

    虎平濤忽然有些煩躁。他擡起手,衝着納罕姆香虛點了一下:“刀勇的情況我們會調查,所以你不要抱有僥倖心理,一定要實話實說。”

    “我真沒騙你們。”納罕姆香慌忙辯解:“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隱瞞,我說的都是實話。”

    虎平濤略微思索,問:“你爲什麼選擇這個時候殺死召罕南?”

    納罕姆香沒有立刻回答,她沉默片刻,擡起頭,自嘲地笑笑:“我這次提前回來,就是爲了徹底解決這一切。”

    “巖宰死了,你們必然會查到刀勇身上。”

    “刀勇死了,召罕南也脫不了干係。”

    “只要把召罕南抓起來一問,我就會被帶進去。”

    “所以他必須死。”

    虎平濤注視着她:“爲什麼要用刀,而不用毒藥?那樣更隱蔽,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衆人皆知。”

    納罕姆香擡起手,順了順從額前垂落的長髮:“寨子裏的人都知道我是召罕南的女朋友,而且已經談婚論嫁。如果用毒,警察肯定能查出他的死因,產生懷疑。用刀就不一樣了。我故意選擇召罕南家裏人最多的時候過去,當着所有人的面,跟他一起進了臥室。反正是未婚夫妻,玩鬧的時候不小心用刀子把他戳傷也很正常。就算他死了,我也有足夠的理由解釋。只要在明面上說得過去,警察就不會關注我,召罕南的家人就算要鬧,最多就是賠他們點兒錢……等風頭過去了,我就帶着阿爹媽離開勐梭,去外面的城市。”

    虎平濤諷刺道:“看來你早就想好了退路。”

    納罕姆香低着頭,神情木然:“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這裏。我見過外面的世界,那裏什麼都有。我知道我是個不正經的女人,我髒,很多男人都碰過我。可是跟外面那些男人比起來,召罕南算個什麼東西?還有巖涵光、巖宰、刀勇……不誇張地說一句,就他們這些人,去了外面,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們沒上過學,就算平時在寨子裏威望再高又有什麼用?別說是去工廠裏打工了,就算去餐館裏洗盤子之類的工作都做不了。可就是這樣一羣渣子,他們竟然看不起我,還說我在外面勾引男人,還約起來侮辱我……這個世界完全顛倒過來,他們憑什麼這樣做?”

    “我要報復,我要一個個殺了他們。”

    看着已經有些癲狂的納罕姆香,虎平濤嘆了口氣:“你當時爲什麼不報警?”

    “報警有用嗎?”納罕姆香雙眼發紅,聲嘶力竭:“我在夜場工作,本來就是瞞着家裏人。如果報警,所有事情公開,我的名聲就徹底毀了。雖然名聲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也無所謂別人用什麼樣的眼光看我,可在這裏不同。這裏是勐梭,是我的老家。”

    “就因爲巖宰那個狗1雜1種一句話,召罕南就眼睜睜看着他們糟踐我。他良心讓狗吃了!他心裏根本沒有我這個女朋友。”

    “就算他們被抓起來,又能怎麼樣?這些年我在外面一邊工作一邊看書,我想上大學,想自考。我懂法律,強1健被抓進去,頂多就是判幾年,又不是關一輩子。等到過幾年他們出來,以召罕南和巖宰的性格,肯定要找我報復。到時候我連工作都保不住,還會連累我阿爹阿媽……與其東躲XZ,不如直接整死他們!”

    虎平濤一言不發。

    他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納罕姆香,充滿了疑惑,也有些釋然。

    “你殺人的理由很充分,細節方面也無可挑剔。整體來說很完整,也符合邏輯。”

    說到這裏,虎平濤忽然話鋒一轉:“然而從頭到尾,你都故意隱藏了一個重點。”

    納罕姆香心中猛然一緊。她想也不想就張口解釋:“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有隱瞞。”

    虎平濤注視着她:“你從哪兒弄到的氰化鉀?”

    說着,虎平濤對記錄員做了個手勢,從他手中拿過筆錄本,翻到之前記錄的部分:“你剛纔交代:託人弄到了毒藥。”

    虎平濤把筆錄本還給記錄員,目光轉向納罕姆香:“毒藥分很多種類。如果是民間常見,從山上就可以採到的烏頭之類,那的確可以自圓其說。可刀勇自殺用的是氰化鉀,這你怎麼解釋?”

    “別跟我說你在化學方面有着很強的理論研究和實際操作能力,連氰化鉀都可以自制。”

    納罕姆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外面……託人……嗯,託人買的。”

    “託誰了?他叫什麼名字?”虎平濤語速極快,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張……哦,不是,是姓王……王永和。”納罕姆香的牙齒在“格格”打戰。

    虎平濤目光和話語都很冰冷:“你好像對這個叫做王永和的人不是很熟。呵呵……託人買毒藥啊!這種事情你竟然相信一個陌生人?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虎平濤繼續道:“我是很相信你的。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下一步就得找到這個王永和。說吧,他的電話是多少?你在哪兒認識他的?他住在哪兒?在什麼地方工作?”

    一連串的問題,讓納罕姆香腦子發暈,很多事先想好的說辭被徹底打斷,前後無法連貫起來。

    “電話……”她想了幾秒鐘,說出一個號碼。

    虎平濤拿出手機撥打,聽筒裏傳來熟悉的電子合成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點開免提,揚起手機,虎平濤冷冷地說:“聽到了嗎?是空號。”

    “可能……他銷號了吧?”納罕姆香仍在掙扎,她心裏潛藏着僥倖。

    虎平濤放下電話,直截了當地問:“爲什麼不說說你的男朋友張俊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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