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第三百二九節 精神病患者
    老太太劉敏用力揮舞着拳頭,寸步不讓:“我說不行就不行。都說了我住樓上,他這麼一搞,我每天呆在屋子裏都覺得涼嗖嗖的。你找個墓地埋了不就行了嗎?這人鬼殊途,我還想多活幾年。”

    她言語中鄙視諷刺的成分是如此強烈,徹底激怒了張景松。

    “你怎麼說話呢?”他擡手指着劉敏,滿面憤怒。

    劉敏昂着頭,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我就這樣,怎麼了?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說着,她側身拽了一下站在旁邊的老頭楊建勳:“你給評評理,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楊建勳連連點頭:“沒錯!帶着你的骨灰盒趕緊滾,這裏不歡迎你!”

    虎平濤皺起眉頭擡手擋住正欲發作的張景松,側身注視着劉敏,認真地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這事兒你也不是完全佔理。大家各退一步吧,海闊天空。”

    老太太根本聽不進去:“我在這兒買房是爲了養老。還有,你這警察到底怎麼回事?老幫着那邊……姓張的該不會是給了你什麼好處吧?”

    譚濤在旁邊聽了就覺得不高興:“注意你的言辭,不要亂說話。”

    老頭楊建勳明顯站在劉敏那邊:“人家劉老師怎麼亂說話了?明明是你們不對……看來今天這事你們根本不想管……不管也行,那我們自己處理。”

    老太太劉敏也附和着叫囂:“對,用不着警察插手,我們自己處理。姓張的,要麼你把骨灰盒拿走,要麼你連人帶東西滾出小區。”

    張景松臉上滿是怒火,想也不想就張口罵道:“你這人白活了一大把歲數,一點兒禮貌都沒有。張口就是滾不滾的……要滾你自己滾,反正你那麼胖,長得跟球似的。”

    劉敏被氣壞了,旁邊的老頭楊建勳連忙張口幫她:“姓張的,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張景松也豁出去了:“來啊!今天不把你打成殘廢,老子就不姓張。”

    虎平濤連忙站到中間,大聲訓斥。

    “有事好好說,有問題可以商量着解決。你們可以啊!警察在場還敢打架?告訴你們,無論打贏還是打輸,都沒有好下場。”

    譚濤在旁邊幫腔:“就是,打輸了要住院,打贏了要坐牢。有意思嗎?”

    他說順嘴了:“打架成本高啊!輕微傷打架的直接成本,是五至十五天拘留,外加五百至一千塊罰款,還有醫藥費和誤工費……對了,還要加上拘留期間你自己少掙的工資。”

    “如果是輕傷,成本就更高了。得判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賠償金、醫藥費、誤工費……還有還有……嗯,悔恨的淚水。”

    “如果是重傷,那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甚至有可能是無期徒刑,或者死刑。我可不是開玩笑,這都是有案例的。不信你們可以在網絡上查查就有,改天我帶着普法資料給你們好好宣傳一下。”

    “另外就是各種附加成本。打架的必須承擔民事責任,其中包括訴訟費、律師費、醫藥費和誤工費。你還會在公安機關留下劣跡前科,你自己名譽受損,形象受損,還會帶害家人朋友,工作生意會受到影響……對了,你孩子以後上學找工作也有連帶關係,政審那關就過不掉。”

    說完,譚濤故意看了一眼張景松:“還打嗎?”

    張景鬆一下子焉了,低頭不語。

    虎平濤也趁勢走到劉敏和楊建勳面前,耐心勸道:“家家都有難唸的經。你們不能這樣咄咄逼人。再說小張也願意改,他答應把門框上這些東西撤掉,清洗牆面,這就已經夠了。”

    “誰家沒有過世的先人?誰家沒有個骨灰盒遺像什麼的。他沒有違法。”

    “都住在一個小區,平時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要鬧成這個樣子,有意思嗎?”

    和風細雨般的勸說,有理有據的分析,把一幫老頭老太太的怒火漸漸壓了下去。

    其實很多矛盾就這樣,當時看起來水火不容,你死我活。可只要冷靜一段時間,就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擺在檯面上說,很多情況下都能互相理解。

    ……

    問題解決,開車回所裏的路上,譚濤有些感慨。

    “今天我算是長眼了,這房子又多了個用途。其實我挺贊成張景松的做法,與其花幾十萬買塊墓地,不如花錢買房。”

    虎平濤用話顛他:“你就不怕人鬼殊途?”

    譚濤滿臉不屑的神情:“那是我老譚家的祖宗,有什麼好怕的?”

    虎平濤開玩笑說:“也是啊!就你這傻大膽,連女鬼都不怕。”

    譚濤涎着臉笑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女鬼……頭兒,要不改天你使個神通,召喚幾個女鬼給我看看。”

    虎平濤面朝窗外,不想理他。

    ……

    車還沒到派出所,在路上又接到一一零指揮中心的電話。譚濤在電話裏隨便聽了個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又是東勝小區的那個瘋子。”他一邊掛了電話,一邊嘆着氣:“老問題了……一個星期至少有三次接警是爲了他。”

    虎平濤不解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譚濤解釋:“前些年你還沒來,東勝小區六組團那邊搬來一戶人。從山南省過來的,在這邊買房定居。”

    虎平濤對此不是很理解:“山南的整體條件比滇省好多了,怎麼會想起來到這邊定居?怎麼,又是氣候移民?”

    滇省省城四季如春,冬暖夏涼,很多外省人都來這邊買房,尤其是東北諸省居多。在本地人看來,將其戲稱爲“氣候移民”。

    譚濤搖搖頭:“那戶人家不是貪圖氣候,而是爲了治病。”

    ;虎平濤問:“什麼病?”

    譚濤擡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解釋:“他們家裏有個老人,六十多快七十了。前些年受了點兒刺激,腦子出了問題,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雖說沒有暴力傾向,可畢竟屬於精神病的範疇……”

    聽到這裏,虎平濤擡手將其打斷:“等等,你等會兒,你的意思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來咱們這邊兒治病?”

    譚濤點頭回答:“是的。”

    虎平濤感覺有些疑惑:“我沒聽說過省城有哪家醫院在這方面有優勢啊!再說了,爲了看病就在咱們這邊買房,那不是富翁就是大款。可東勝小區是個老小區,六組團那邊的情況我知道,又髒又亂,交通不便,有錢人會買那種地方的房子?”

    譚濤輕輕笑了一下:“治病只是個幌子,實際上那戶人也是被逼的。我前幾次出警就跟他們好好聊過。那老頭的病應該屬於智力退化,他覺得自己是個孩子,整天在附近的商店裏閒逛,總是跟人家要糖喫。你說這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時間長了誰受得了?更糟糕的是,一個開雜貨店的沒給老頭糖,老頭就扛起放在店門口的共享自行車,直接把人家的玻璃櫥窗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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