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第五百六四節 謝安國
    虎平濤笑道:“照這麼說,你這生意做得挺大的啊!”

    謝安國有些靦腆:“還行吧!我是因爲入行早,其實當時願意下海做生意的,基本上都發財了。區別只在於賺多賺少,還有就是能不能守住手上的錢。”

    虎平濤對此很贊同:“這話說得沒錯。”

    他的語氣和態度讓謝安國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話也多了:“其實我賺的不多,再加上遇到點兒事情,後來就沒跟着朋友繼續做下去。如果那時候我咬咬牙,家裏的事情什麼都不管,我現在的身家至少也有幾千萬……唉,這都是命啊!”

    虎平濤寬慰道:“萬事想開點兒。俗話說得好: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好事壞事都有關聯。對你來說,錢太多可能不是好事。而且看你現在的情況,在村裏應該是數一數二的。”

    謝安國很聰明,儘管虎平濤進門口一句相關的話都沒說,但他已經猜到對方來意。於是試探着問:“你們今天來,是爲了汪瓊的事兒吧?”

    虎平濤不置可否道:“當年的桉子,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你是本地人,知根知底,我想找你詳細瞭解一下相關的情況。”

    說起這個,謝安國神情變得有些冷漠:“你們當年把我抓進去,關了兩年多才放出來,這筆賬我還沒跟你們算呢!”

    虎平濤誠懇地說:“不同時代有不同的政策。我承認,當年負責這桉子的人的確有些亂來。做事情不嚴謹,沒有足夠的證據就亂下結論。別說是你了,換了任何人心裏都會有想法。”

    “這是當年積壓下來的舊桉,我也想查個水落石出,這就需要你的幫助。”

    聽完這番話,謝安國緊繃的麪皮開始變得緩和下來,只是眼中的目光依然陰霾。

    “這件事說起來挺複雜。”謝安國拿出香菸,散了一圈,他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早先的時候,我家不是本地的。我爺爺是軍人,滇省解放那會兒跟着部隊來到這兒。因爲我爺爺負過傷,就專業來到地方,在以前村口的郵局工作。後來娶了我奶奶,戶口落到了寧海村。”

    “後來有了我爸,又有了我。”

    “我高中畢業的時候,爺爺已經去世了。他留下一句話,讓我參軍。”

    聽到河裏,虎平濤好奇地問:“我打斷一下啊!老謝,你高中畢業的時候是哪一年?”

    “八一年。”謝安國雖然年逾六十,邏輯思維卻很清晰:“那時候算是高學歷了。如果我當時繼續接着考大學,我現在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不過參軍也不錯,而且我還是高中生,再加上我爺爺在部隊上也有點兒關係,所以我就聽從家裏的安排,到區武裝部報了名。”

    說到這裏,謝安國情緒有些激動:“我到了部隊,真正是如魚得水啊!因爲我有高中學歷,進去以後表現好,再加上我爺爺老戰友的關係,連裏把我定爲重點培養對象。新兵訓練剛結束,我就被升爲副班長,半年以後升班長。別說是同批的新兵,就連老兵都羨慕,說我前途不可限量,肯定是要進軍校深造的。”

    虎平濤對此頗有感觸:“是啊!八一年……那時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兵的。思想政治必須過硬,家庭成員沒有污點,甚至還需要學校和戶口所在地的介紹信。”

    謝安國說起部隊上的事兒就滔滔不絕,虎平濤也沒有刻意將其打斷。就這樣,他一口氣說了二十多分鐘,然後意猶未盡道:“因爲在部隊上表現好,我爸看我年齡也不算小了,就託人幫着找個對象。”

    虎平濤試探着問:“然後就找到了汪瓊?”

    謝安國收起臉上的笑,微微點了下頭:“那年春節,我回家探親。媒人帶着汪瓊和她哥哥來我家裏。”

    聽到這裏,顧德偉疑插話,疑惑地問:“怎麼是女方上門?相親這種事情,應該是男方主動纔對啊!”

    謝安國解釋:“那事情跟現在不一樣。滇省這邊雖說重男輕女的風氣沒有沿海地區那種重,但村裏多少有點兒看重這個。另外就是我在部隊上當兵,身份不同。某種程度上,相當於現在的公務員。”

    “汪瓊全家都是農村戶口,她自己在村裏的民辦小學教書,但不是公辦老師,沒有編制。所以綜合來看,無論身份還是家世背景都不如我,所以在相親的時候就得主動。”

    顧德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謝安國繼續道:“我汪瓊還是很中意的。那天我爸留她和她哥哥在家裏喫飯,我和她的事情基本上就定了。”

    顧德偉滿面驚訝:“只見了一面,這就定了?”

    謝安國笑道:“都說了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只要兩個人相互看着有點兒意思,兩邊的家人不反對,親事基本上就準了。”

    “還有就是我常年在部隊,一年到頭就那麼幾天假期,除了四年一次的探親假,平時都見不到人,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談戀愛,所以相親定親就簡單化。”

    “後來我回部隊,兩個月後,家裏寫信給我,說是汪瓊她家裏已經答應了,讓我們倆訂婚。問我,如果同意的話,就回信告訴家裏,他們好操辦。”

    “因爲關係已經確定,汪瓊本人也沒什麼意見,我就以未婚夫的名義給她寫信。”

    說到這裏,謝安國朗聲笑到:“那時候沒有電腦,沒有手機,電子郵件和微信根本就不可想象。看看現在這些通訊手段,在當時就跟科幻故事裏的情節差不多。書信往來我這邊走的是軍郵,八分錢一封的平信。汪瓊和我平均一個月往來一次,算是很頻繁了。”

    虎平濤留意到這個細節:“每月一次書信往來……看來你很喜歡她啊!”

    謝安國苦笑着點點頭,拿出手機,點開屏幕,找出一張舊照片,將手機遞到虎平濤面前:“這是我和汪瓊認識後的第二年,在省城國際相館拍的照片。”

    很舊的一張黑白雙人照,只有上半身的那種。照片上的謝安國身着軍裝,相貌英俊,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大齡版的陽光少年。

    汪瓊留着那個年代流行的短髮,表情有些羞澀,臉上的笑容卻發自內心,很舒暢,很快樂。

    “其實她長得不算漂亮,但人很實在,模樣也清秀。”謝安國陷入對往昔的回憶中:“用我爸的話說:結婚照老婆,要的是過日子的人。長得太漂亮容易被人惦記,長得醜了自己不喜歡,最好就是這種靠中間的,以後能守得住家,對男人好,知冷知熱。”

    “後來我去了外地做生意,才發現漂亮女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很多漂亮女人性格好,習慣好,對男人更好……扯遠了,都是年輕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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