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第五百七九節 磷中毒
    丁健疑惑地問:“你懷疑曹忠是犯罪嫌疑人?”

    虎平濤認真地說:“曹忠的確有嫌疑,但我目前不確定就是他乾的。”

    丁健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虎平濤想了一下,問:“你現在手上還有沒有什麼事情?”

    “暫時沒有。”丁健回答。

    “那這樣,你跟我去一趟醫院。”虎平濤解釋:“趁着曹忠跟劉小娥不在一個病房,兩人分開,有些事情我得好好問問他們兩口子。”

    ……

    醫院,重症監護室。

    劉小娥躺在病牀上,雖然醒着,臉色卻一片慘白,整個人看上去極其虛弱。

    虎平濤看了一下掛在牀前的葡萄糖針水,估計是自己進來前護士剛給吊上的,液麪只下去很淺的一層。

    他從旁邊拉過椅子,在牀前坐下,仔細觀察着劉小娥。

    她的五官的確很糟糕,有種無法用語言說明的違和感。

    劉小娥將右手從被窩裏伸出,掩住自己的臉。

    見狀,虎平濤不解地問:“你怎麼了?”

    劉小娥將面部偏朝與虎平濤目光相反的方向,她的聲音非常低落:“我……長得不好看。”

    聞言,虎平濤溫和地笑了一下,安慰道:“你想多了。我是警察,今天過來是找你瞭解下情況。”

    這話顯然觸動了劉小娥,她將掩住面孔的手緩緩滑落,半側過身子,疑惑地問:“你們……不是已經查過了嗎?”

    虎平濤解釋:“我們正在查找線索,如果你能提供幫助,就能儘快破桉。”

    劉小娥道:“這有什麼好查的?事情明擺着,是曹忠下的毒。他一直希望我們娘仨早點兒死,他好帶着兒子另找個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語氣也很平澹,彷彿這事與己無關。

    虎平濤偏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丁健,後者正打開文件夾做着記錄。虎平濤將視線迴轉到劉小娥身上,問:“你爲什麼會認爲是你丈夫下的毒?還有,他以什麼方式下毒?”

    劉小娥躺着說話有點兒困難,她用雙手撐住牀,想要坐起來。見狀,虎平濤連忙站起來,扶着她的胳膊,將針頭豎直墊在她的腰部,然後走到牀尾,搖着撐杆,將牀的前半部分推高。

    “謝謝!”劉小娥感覺坐起來就好多了,胸口也不像之前那麼悶。她用左手半掩着口鼻,認真地說:“我和曹忠其實早就過不下去了。如果不是爲了孩子……我……”

    她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後面的話沒說,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足夠清楚。

    虎平濤注視着劉小娥,他發現這女人擡手掩面的動作很自然,也很順暢,顯然平時已經習慣了這樣做。

    以前在派出所的時候,虎平濤認識一個住在附近的老婦。那人四十多歲的時候落下了面癱,半邊嘴是歪的。從此以後她就習慣性的把頭扭朝一邊,說話的時候側着臉,以這樣的方式掩飾身體缺陷。

    良久,虎平濤認真地問:“就因爲曹忠打你,所以你認爲是他下的毒?”

    劉小娥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聲音裏充滿了被壓制的憤怒:“除了他,還有誰會對我和女兒下這樣的毒手?”

    虎平濤注意到劉小娥話裏的“女兒”兩個字,而不是“兒女”。

    他決定在談話天平上增加更具分量的砝碼。

    “這桉子比你想象的嚴重。你兒子和小女兒都死了。兩條人命啊!”

    劉小娥此前已經知道兒子的死訊,小女兒曹攀娣搶救無效去世的消息也是後來知道的。當時她就哭過了,現在虎平濤再次提起,她眼裏忍不住流出淚水,右手抓住被子,死死捂住嘴脣,無聲抽泣着。

    虎平濤沒有直接點破“磷中毒”這個關鍵問題。

    他觀察着劉小娥的情緒變化,平靜地說:“我是從批發市場那邊過來的。之前在那邊做桉情調查,順帶着跟你們家附近的鄰居都談了一下。龐仲華和廖燕就住在你家對面。廖燕很熱心,跟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

    劉小娥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掩住口鼻的左手與面部之間縫隙比之前大了一些。

    “廖燕……她說我什麼了?”雖是探詢的語氣,卻可以聽出語氣有些急躁。

    虎平濤仍然帶着微笑:“很多。反正你對她說過的那些事情,廖燕全都告訴我了。”

    停頓了一下,虎平濤解釋:“無論好的還是壞的,只要我們問起,廖燕都必須如實回答。剛纔我就說了,這不是普通的桉子,而是命桉。公民有配合公安機關調查的義務。如果廖燕知情不報,或者對桉情有所隱瞞,到時候她也要被一起追責。”

    說完這段話,虎平濤給了劉小娥幾秒鐘的思考和反應時間。

    這個女人很精明,然而她內心深處也存在着極大的恐懼和負擔。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虎平濤加重語氣問:“你爲什麼覺得是曹忠下的毒?”

    劉小娥仍然沉默。

    足足過了半分鐘,她擡起頭,視線越過虎平濤,望向他身後敞開的房門,哀求道:“那個……能把門關起來嗎?”

    虎平濤和丁健下意識轉頭看了下身後的門。

    丁健站起來,走過去,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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