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大男人,能懂什麼。”
“你很懂?!”
帝錦白眯眼。
雲羽凝得意一笑:“我當然懂了。”
“可我打聽了,那兩個大夫也是蒼京城裏很有名的。”帝錦白麪無表情的說着。
某女全當沒聽到:“那是他們學藝不精。”
“我這身子,我還不是比誰都清楚。”
正吹牛呢,雲羽凝忽然皺眉捂着肚子,不說話了。
看着小丫頭逞強的小模樣,帝錦白又給雲羽凝倒了一杯熱水,將小丫頭扶起來,吹了吹水溫,這才送到小丫頭嘴邊:“再喝點兒。”
“我又沒發燒。”
雲羽凝有些委屈的嘟喃着:“寶寶,我真喝不下了。”
“那也得喝。”
“等等,你叫我什麼?”而帝錦白卻聽到這輩子別人對自己,最難以置信的稱呼。
“寶寶啊。”
雲羽凝無辜眨眨眸,看着帝錦白笑得眉眼彎彎,雙手還抱緊了帝錦白的手臂:“你就是我的寶寶,你有意見?”
“不許叫。”
帝錦白頓了頓,反應了幾息,這纔出言阻止。
可當對上那一雙無辜且委屈的大眼睛之後,多少到了嘴邊話,都變成了虛無:“就是不許叫。”
“一個稱呼而已,你着什麼急啊。”
雲羽凝悶悶嘟喃出聲,還是輕抿了一口熱水之後,就窩在帝錦白身邊,找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想了想,有抓起帝錦白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這才安心閉上了眼睛:“你就不想去報仇,那就陪我吧。”
“不顯無聊就行。”
愣愣的看着已然閉上眼睛的小丫頭。
帝錦白仰頭看向敞開的窗外:這青天白日的,就這麼躺着,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時間不大,六寶便在門外稟報出聲:“公子,皇上已經派人來請三次了。”
“這個蒼周皇帝,到底是真老糊塗了,還是被他那混賬兒子給氣糊塗了。”
“公子您要還是攝政王,蒼周皇帝來請自是沒什麼,可他明知道公子您的身份,還來這一套,難免把您放在眼裏了。”
帝錦白不耐煩的道:“硬闖就丟出去,其他不必理會。”
“可是公子,已經有看不過去的大臣圍在國公府外了,要是這麼下去,恐怕不好。”
“不必理會。”
帝錦白直接閉目養神,身子往小媳婦身邊湊了湊:大白天睡覺的感覺,真好。
“六寶知錯。”
六寶立即認錯,退了下去。
而這邊六寶剛走不遠,沐鵬清便來了:“尊上,不對,是公子那些人太過分了!”
“要不我去把人打走?”
“哼,就算不走,老子也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惹不起。”
一聽這麼大大咧咧的粗獷嗓音,帝錦白的聲音一沉:“別吵夫人睡覺。”
帝錦白內功深厚,自然能聽到外面那些人都說自己什麼。
不知爲何,忽然覺得做個大奸臣,好像也不錯呢。
心底飛快否定了這個想法,混跡朝堂多十餘年的他,更懂得不控制的後果。
而這件事,顯然自己不適合出面。
正好也能讓沐鵬清練練身手不是?
恩,懂得剋制,也是一種練習。
而另一邊,小元寶告別了自家爹孃,就徑直去找兩個舅舅去挑選大舅舅早早給他準備好的小弓箭,小馬駒了。
挑選了一遍出去,大門外早已鬧得沸沸揚揚。
雲彥棱雲彥楓小元寶三個人一出來,就被那些個早已罵得臉紅脖子粗的。
當然,那些上了年紀的,一般都是來坐鎮的。
任由自己的門生學生在前門罵陣。
還真跟兩軍交戰沒什麼區別。
“小雜種,你還好意思出來見人。”其中,被剝了功名,家裏花了所有關係,纔在京城吏部衙門裏混了個小書吏的金源冬罵得最兇。
原本,他是多麼前途無量的一個人啊。
可他本應光輝的一生,就被一個靠父輩上位的鄉野村夫給害成這樣。
這口惡氣不出,那他這輩子就別想擡頭了。
元寶無辜的眨眨眸,看向還要罵人的金源冬:“你都敢出門,我又沒作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不敢出門見人。”
“好,你很好。”
“跟你那個娘一樣,傷風敗俗還敢出來!”
金媛媛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恨不得將小元寶給生吞了:都是這一家人,毀了她本應該順風順水的一生。
她兄長好好的狀元,被剝了功名,還是做了吏部侍郎的上門女婿,他們一家才勉強留在了京城。
而這些,都是眼前這一家人害的。
換成一般小孩子,不是被這話氣得哇哇大哭,就是要罵回去兩句才甘心。
而云彥楓都要被氣得罵人了。
小元寶依舊一臉淡然,風度翩翩的上前兩步,站在雲國公府門前的臺階最前面,小小年紀,便已極具上位者的氣息。
尤其是那奶聲奶氣的清脆聲音,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你除了會罵人,還會什麼。”
頓了頓,小元寶衝在場諸位拱了拱手,小奶音已然舉足輕重:“家父重傷未愈,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然此乃雲國公府,家父乃前攝政王之子,諸位於情於理都不應在此鬧事。”
剎那間,全場一片靜謐。
在場之人,不妨有自認爲公正不阿的文人墨客,有有名望的鴻儒大家,更是有很多,都是在朝廷上有官職在身的人……
可此時此刻,被一個小奶娃說不懂規矩。
他們可都自認爲禮儀規範,爲人表率的啊。
“小雜種,你放肆。”
“你知不知道,在場都是什麼人,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金源冬也被元寶這小模樣唬了一跳。
不過金源冬很快反應過阿里,他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這次不翻身,那他就要被無數人騎在頭頂一輩子了。
他寒窗苦讀十年,十年啊。
他沒有一天敢偷懶,懈怠過,爲何這個世道對他如此不公。
錦白,不就是攝政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