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說完了，聲音在空曠的石殿裏久久迴盪，在無妄主宰和三尊天帝的耳畔盤旋不絕。
對於他們而言，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再引起震撼，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心潮翻涌，難以平復。
像是沉寂已久的死海，再次掀起波濤，甚至萌發了生機。
這是一顆宇宙廢墟里孕育的星球？
這是一顆承載着上一輪仙古紀元所有星球祈願的星球？
這是一顆承載着崩塌宇宙所有怨念的星球？
宇宙樹？
宇宙樹把所有碎片，轉移到了那裏？
是因爲紀元結束之後，在清理宇宙，隨便把垃圾堆放在了一起，還是……有意爲之？
但據他們所知，宇宙樹由仙尊親手塑造，相當化身，代表仙尊主持宇宙的運轉。宇宙樹，爲什麼要塑造這樣一顆星球？
無妄主宰和三位天帝都看着姜毅，神情非常複雜。
他們本以爲這是哪個星球想要探尋荒原，隨便扔進來的分身，萬萬沒想到竟然牽扯到了如此巨大的祕密。
“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你能從母星借用能量，而那顆母星相當於上一紀元的化身。
上一紀元的能量，跟當前紀元的能量，其實沒有本質區別。
也就是說，你能向全宇宙接引能量。
你的潛力……”
無妄主宰看向姜毅的目光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三位天帝都想到了這點，這隻朱雀雖然現在還只是六階星級，但是論起潛力，恐怕將達到八階，甚至有希望，再往前衝一衝。
往前衝？？
那是他們曾經追尋的境界，也是最終遺恨放棄的境界！
難道……
姜毅問道：“這個世界的規則是不是星獸爲載體，向宇宙裏的某顆星球汲取能量？”
無妄主宰起身，離開了石棺，細膩嬌嫩的腳尖踩着星紋，緩步而下，來到了姜毅面前。“進來這麼短，能理解這個，不錯了。
我來告訴你這個世界的本質，你要做好準備。”
姜毅微微皺眉，心裏竟然有了幾分緊張。
世界的本質？
難道這就是無妄主宰後來發現的更恐怖的祕密？
什麼樣的祕密能讓無妄主宰這位勇於直面未知的強者選擇放棄，並沉睡十萬年。
“這個世界叫星辰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宇宙，也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但兩個世界都不是自然誕生的，而是被仙尊塑造出來的。”
無妄主宰開口的一句話，便把姜毅鎮在那裏。
仙尊？
仙尊塑造了宇宙？
千億裏深空，千百顆星球，無盡的生命和法則，都是塑造的？？
那是什麼恐怖的存在！！
姜毅深吸口氣，讓自己清醒。現在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震撼呢？他要知道所有的本質。“請您詳細介紹。”
無妄主宰道：“你先把自己的思維，跳脫出原來的宇宙體系，也跳脫出這裏的世界體系。然後用你的思維，幻想一個虛無縹緲的神祕空間。
那裏無限浩瀚，沒有邊界。
那裏是虛無之地，什麼都沒有。”
無妄主宰說完，稍微停頓，才道：“幻想好了嗎？讓思維儘可能發散，無限的浩瀚，無盡的虛無。”
姜毅緩緩點頭：“能想象出來。”
無妄主宰緩緩點頭：“再轉換思路，那裏，纔是真正意義存在的地方！”
姜毅再點頭，這麼慎重嗎？
無妄主宰道：“好了，那裏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世界本質。”
姜毅眉頭大皺：“不是虛構嗎？”
無妄主宰道：“我是讓你用虛構的方式，想象出世界的本質。”
“世界的本質，是什麼都沒有？？”
“那裏曾經什麼都沒有，但後來出現了生命體，真正意義的生命體。
確切的說，他們都不能算是生命體，而是一股股超然切神祕的能量體。
有的是飄渺的無形的；有的是真實的多變的；有的類似於意志形態；還有類似於虛無狀態。
他們各式各樣，變化萬千。
我們稱之爲，仙尊！
這裏提醒一點，對它們而言，是沒有我們所謂的歲月的，也就是沒有時間概念，因爲所謂的時間，都是他們後來創造的。”
“……”
姜毅眉頭越皺越緊，即便是做好了準備，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無妄主宰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仙尊們開始玩一個遊戲。
就是各自創造出一個‘真元界’，在裏面塑造出他們想象的生命體。
他們繼續在無限大的空間裏隨意的飄蕩，誰碰到誰，誰就讓彼此的‘真元界’碰撞，看着裏面生命體進行廝殺。
他們稱之爲，上岸！”
姜毅緩緩點頭：“您繼續。”
無妄主宰道：“我們現在所在的真元界，名叫星辰界，是一個有形有質的仙尊開劈出來的，他的模樣類似於樹。
他剛開始開劈真元界的時候，其實很隨意，就是延續出了無數的根鬚，然後用根鬚塑造出生命體，然後跟其他的‘真元界’交手。
交手次數多了，也見到了更多的真元界，就開始昇華和改造這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想到了一個注意，就是在真元界的空間上面，開闢出一個疊層空間。給那裏制定出嚴苛的法則秩序，讓那裏演變發展，形成美麗的星空。
宇宙相當於能量池，通過交接地帶，也就是荒原，灑落到這個星辰界，給星辰界裏的原住民們提供能量。
你應該注意到了，這裏有很多星辰樹。
一棵星辰樹，對應宇宙裏的星球，或者是星域。
小星辰樹，就代表神級星球，超級星辰樹，則代表着主宰級星域。
這個你應該能理解吧。”
姜毅點頭，眉頭還是皺的很緊：“您繼續。”
“星獸，部分是世界範圍內沉澱的星能孕育的，星階普遍很弱，在五階往下。部分則是星辰樹演變的，星階很強，能到七階，甚至是八階。”
無妄主宰說完後，稍作停頓，珍而重之的道：“我剛剛所說的，就是世界的本質。是真正的、真實的，世界本質。這也是我們用了上萬年的歲月，探究到的萬物本真。”
姜毅閉上眼睛，儘可能的消化着無妄主宰介紹的世界本質。
虛無的世界，是真正意義的世界。
飄渺的仙尊，是真正意義的生命。
現在的星辰界和宇宙，以及兩個世界裏的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個仙尊用無上威能，開劈出來的？
那些有形的、無形的、各式各樣的仙尊，都是……造物主？
儘管姜毅從凡人接觸到星球，又從星球接觸到了宇宙，但此刻還是有些恍惚。
世界觀再次受到了衝擊，而且比以往更強烈更恐怖。
無妄主宰給姜毅時間消化吸收，直到看到他的眉頭稍稍舒展，才繼續道：“正常而言，宇宙和星辰界相當於兩個完全獨立的平行空間。
都是按照仙尊制定的法則體系，進行各自的演變，各自的生存，各自的發展。
相對而言，宇宙空間是更安全，不需要面臨外部威脅，不需要承受戰爭碰撞，但是說到底其實是個能量池，無形之中給星辰界裏提供能量。
星辰空間裏只需要契約到強悍的星獸，就能獲得極其恐怖的能量，還不需要面臨生老病死等概念，但說到底是軍營，需要替仙尊衝鋒陷陣。
兩個空間相互依存，又互不干涉。
兩個空間甚至都不需要知道彼此的存在，更不需要知道還有真正的造物主這樣的概念。
但是……
每隔一段時間，宇宙就會進行一次‘清理’，所有星球和禁區全部崩塌，整個宇宙歸於虛無，然後由宇宙樹釋放出一顆顆的混沌星球，打造出宇宙雛形，再然後引導混沌之氣，塑造其他的星球，開啓新的紀元。”
說到這裏，無妄主宰星辰般的眼眸裏浮現出了些許的哀傷。
全宇宙崩塌啊。
千億裏深空盡是崩裂的巨響，所有的星球都支離破碎。
每顆星球的子民都被災難吞沒，所有的輝煌都被崩塌肢解。
那場面……
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只是想到就讓人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