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嬴在電話中沉聲對吳隊長說道。
“頂樓?”吳隊長愣了一下。“這個爛尾樓的頂樓就只是一塊平地啊!沒有任何的其他建築,不可能藏得下人的。”
“你去看就是了。”秦嬴沒有解釋。
“好吧!”
隨着一陣爬樓梯的腳步聲,很快電話裏傳回吳隊長氣喘吁吁的聲音。
“秦先生,我到頂樓了。空曠無垠,別說是人了,連一隻老鼠都看不到。除了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之外,就只有地上一堆堆的鳥屎了。”
“那些鳥屎是自然滴落形狀,還是呈現水墨暈開的漣漪狀?”
秦嬴這個問題讓吳隊長錯愕了好一陣子。
秦嬴不趕緊分析綁匪的動向,研究鳥屎幹什麼?
難道還想順便當一把鳥類學家?
儘管心中充滿疑惑,不過吳隊長還是老老實實蹲下來,查看樓頂鳥屎的形狀。
一些早已經乾涸的鳥屎不必說,都已經黏在水泥地面上了。
吳隊長需要找的是新鮮的鳥屎。
足足找了半圈,吳隊長終於找到了一堆。
“咦,怎麼全都是漣漪形狀的啊!不太科學啊!”吳隊長看到那些新鮮鳥屎之後,詫異的道。
而電話那頭的秦嬴聽到吳隊長這個答案,卻驀然長嘆一聲,聲音中帶着濃濃不甘跟憤怒:“果然不出我所料!綁匪是上了樓頂之後乘坐直升機離開的!所以你們才無法在爛尾樓裏找到綁匪身影!所以路口的監控探頭才拍不到綁匪的行蹤!”
“直升機?”吳隊長一驚。
他萬萬沒有想到,綁匪竟然是用這種超常規的方式離開!
怪不得樓頂這些鳥屎呈現漣漪形狀,原來是直升機旋翼吹的!
只是隨即一個疑問浮上吳隊長心頭。
綁匪是怎麼弄到直升機的?
如果綁匪能夠弄到這種有錢人身份象徵的玩意的話,那他幹嘛還要綁架勒索?
他本身就已經是富翁了啊!
秦嬴似乎隔着電話就看穿了吳隊長的疑問,解釋道:“綁匪的接應人應該身份不俗,或者說那人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在海外,有不少豢養着僱傭兵的財團,就是平時接一下傭兵的單子,暗地裏做打家劫舍的勾當。只是沒有聽說華夏也有這樣的財團啊……”
“那接下來怎麼辦?如果對方乘坐直升機離開,那我們豈不就失去了追蹤方向?”吳隊長擔憂的道。
直升機可沒有攝像頭能夠拍攝捕捉,而且以時間來算,綁匪極有可能已經離開了江州市!
而離開江州以後,吳隊長等人就更加無能爲力了。
砰!
吳隊長狠狠的錘了一拳地面。
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讓他感到異常憋屈。
本以爲這次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獲全勝,沒想到卻被一個綁匪頭目玩弄於了股掌之中!
若非秦嬴,恐怕現在整個江州警方還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在滿世界尋找那個蜈蚣臉!
良久,才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秦嬴的嘆息聲:“辛苦你了,回來吧!接下來交給我吧!”
“交給你?”吳大隊長疑惑的道。
他不明白,就連他們警方都毫無辦法,秦嬴能夠有什麼辦法找到蜈蚣臉的最終去向?
難道秦嬴擁有比警方更加恐怖的渠道跟資源?
“掛了。”秦嬴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將這個疑惑徹底留在了吳隊長的心中。
………………………………
距離江州大約一百海里的一處海面上。
一架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在了一艘排水量不小的貨船之上。
機艙門打開,從裏面跳下一個男人。
正是蜈蚣臉!
而蜈蚣臉手裏還抱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似乎陷入了昏迷,一動不動。
蜈蚣臉一邊朝着貨船的船長室走去,一邊喊道。
嘩啦,船長室的門被打開。
一支槍瞬間頂在了綁匪的腦袋之上。
“你剛纔喊我什麼?”
帶着口罩、墨鏡、棒球帽的持槍者,森聲問道。
蜈蚣臉一個激靈,趕緊糾正道:“老闆!老闆!”
口罩持槍者冷哼一聲:“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一槍轟爆你的腦袋!”
蜈蚣臉擦着額頭冷汗,連連解釋:“我是一時太激動了。畢竟這單生意我犧牲了七個弟兄,還差點被甕中捉鱉,死在江州。”
口罩持槍者嘴角泛起一抹譏誚之色:“犧牲?要是你那幫弟兄泉下有知,知道他們是被大哥故意出賣的。你覺得他們還會接受你這個說法嗎?不過說犧牲也沒錯,他們是爲了你那兩億美金而犧牲的!”
蜈蚣臉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之色,只是旋即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們是無惡不作的綁匪,又不是道德聖人。不是今天我出賣他們,就是他們明天出賣我。只不過我提前把他們賣了一個好價錢而已!”
“行了,老闆。貨已經帶到,你答應我的兩億美金什麼時候轉賬?”
如果蜈蚣臉的七個兄弟還活着,聽到蜈蚣臉此番話語,一定會大喫一驚。
原來蜈蚣臉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什麼綁架勒索!
而是爲了懷裏的這個小女孩!
他們卻是全都成了蜈蚣臉擄走這個小女孩的墊腳石、犧牲品!
口罩男人冷冷掃了蜈蚣臉一眼:“我有說過我是收貨人嗎?我出現在這裏,不過是爲了驗貨而已!順便警告你不要搞什麼小動作!”
蜈蚣臉聳聳肩:“您有兩億美金的支票捏在手裏,我哪敢搞什麼小動作啊!再說,在您面前我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搞啊!吶,驗貨吧!爲了防止她哭鬧,我把她打暈了。”
蜈蚣臉將小女孩遞向口罩男人。
小女孩窩着的腦袋終於露了出來,正是兮兮!
啪!
誰知口罩男人沒有接過兮兮,反而重重給了蜈蚣臉一巴掌。
“誰讓你把她打暈的?萬一打壞了怎麼辦?不知道吞欽將軍需要的是完好無損的供體嗎?你個蠢貨!”
蜈蚣臉聽到“吞欽將軍”四個字,面色驟然大變。
“老闆,您……您不會想讓我把這個小女孩送到吞欽那裏去吧?我可不去。吞欽殘暴無道,殺人成癮,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裏。萬一他看我不順眼……我就完了!”
“嘿嘿。”口罩男人獰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有選擇嗎?要麼我殺了你,然後我自己帶去。這樣一來你不光拿不到錢,還得搭上性命;要麼你老實聽話走一趟,事成之後答應你的兩億美金一分不少都會給你。自己選吧!”
蜈蚣臉糾結的站在原地。
半晌後,長嘆一口氣:“你狠!我有得選嗎?只能走一趟緬邦了!希望吞欽看在我爲他帶來新鮮供體的份兒上,能夠看我順眼吧!”
“這纔對嘛!”口罩男人拍了拍蜈蚣臉的肩膀。“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可以出發了。你先乘坐這艘貨船到達暹羅,然後再從暹羅轉航去緬邦。路上千萬小心,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說完,口罩男人離開船長室,走向直升機。
一上了直升機,口罩男人就發出一聲陰森的冷笑:“像是這種蠢貨,就不該活在世上!讓他活着一天,我就多一天暴露的危險!等他到了緬邦之後,你盯着他點。貨物一旦交接完畢,就在緬邦做了他!”
直升機駕駛員點點頭:“明白,少爺。”
然後直升機轟隆起飛,刺破天際而去。
剩下蜈蚣臉站在甲板上,目光深沉盯着直升機蹤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