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先生語無倫次的詢問秦嬴道。
秦嬴搖搖頭。
他解釋個鬼啊！
他交過手的敵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不管是高手還是敵手，不管是人類還是殘魂，全都沒有一個像是金克斯這種樣子的！
秦嬴遇見過的最爲詭異的敵人，也就是東海鬼客了。
但是東海鬼客至少還有理可循，還能解釋。
東海鬼客屬於一種極其強大的神魂殘念匯聚而成，戰鬥力不俗，但是還在秦嬴認知之中。
金克斯卻是完全超出了秦嬴認知！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地獄，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諸多人類其實是披着人皮的惡魔？
“嗬嗬……嗬嗬……”
金克斯發出嘲笑的聲音，血紅雙眸盯着秦嬴跟F先生。
此刻的他儼然一個遊戲PK失敗、開了外掛回來報仇的掛逼，肆無忌憚的衝着秦嬴勾了勾手指。
要多囂張有多囂張，要多狂妄有多狂妄！
秦嬴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儘管內心殺意凜然，卻沒有輕易出手。
他需要先知道金克斯這種變異，到底爲其帶來了多大實力提升！
刷！
忽然金克斯動了。
他背後的雙翅煽動一下，帶起一陣颶風，八條手臂揮舞着，做出各種不同的攻擊動作。
只是，這一切全都是障眼法，全都是花招。
真正的殺招在於金克斯的尾巴！
金克斯尾巴悄無聲息的從暗處襲來，到了距離秦嬴三米的地方陡然加速。
尾巴上猶如利齒一樣的毒刺全部張開，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要將秦嬴腦袋吞入其中！
“天恩母錢！”
秦嬴眉毛一挑，大喝一聲。
瞬間一枚銅錢浮現在秦嬴面前，一圈銅錢虛影擴散開來。
砰！
金克斯尾巴跟銅錢虛影撞擊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大片的漣漪在銅錢虛影表面浮現，盪漾不停。
而金克斯尾巴則閃爍一下，就像是受到撞擊之後線路失靈的彩燈一般，有一部分出現了黯淡跡象！
這一幕，不禁讓秦嬴眼睛一眯，像是發現了什麼。
下一秒，秦嬴不再防禦，而是主動出擊！
天恩母錢猛然飛出，天恩母錢表面的山河社稷圖案全部從銅錢之上流轉出來，像是從九天垂落的幻境一樣，轟隆撞向金克斯！
金克斯察覺到危險，除了原生的兩條手臂以外，其餘六條手臂同時高高舉起。
捧住了他頭頂的火焰皇冠。
火焰皇冠瞬間火勢大漲，上灼雲霄。
劇烈的火光照映整個實驗室，虛空彷彿都被燒穿，產生絲絲縷縷的裂縫。
如此聲勢，簡直駭人！
而天恩母錢垂落的山河社稷幻境，跟火光撞擊在一起。
剎那之間只聽噼裏啪啦爆炸之聲不絕於耳，天恩母錢山巒被燒斷，河水被焚幹，土地五穀也被燒的乾裂。
甚至火焰還不斷往上，燒到了天恩母錢本體！
關鍵時刻，秦嬴揮手一招，將天恩母錢召回。
看着天恩母錢表面一層黑乎乎的痕跡，秦嬴心疼不已。
這還是天恩母錢出世以來遇見的最大挫折！
之前天恩母錢從未被人傷及過本體！
這次卻是破天荒頭一遭！
不過，雖然天恩母錢受創，秦嬴卻也並非毫無收穫！
至少秦嬴已經驗證了一件事情！
秦嬴目光炯炯看着金克斯，像是看穿了金克斯的一切僞裝，看穿了金克斯的力量真相。
“以爲你真的在輻射之下產生了超越常理的變異。如果那樣的話，我今天可能還真不會跟你纏鬥，而是轉身逃跑！畢竟一個變異成爲惡魔的傢伙，極有可能不死不滅……”
“可惜啊，你道行終究差了一點，終究還是漏出了馬腳！”
秦嬴說道。
而金克斯還沒反應，F先生就搶先急不可耐問道：“什麼馬腳？難道金克斯這些翅膀、尾巴都是道具？而非真實存在的肢體？”
秦嬴微微一笑，回答：“你說對了一半。他的翅膀尾巴雖然不是道具，但也不是什麼真實存在的肢體！”
“而是一種結合了血氣、神念，附着在肉身之上的東西！”
“類似於——我們東方玄門之中經常提及的法相！”
F先生一臉愕然。
“法相？那是什麼？”
顯然這個科學狂人對於這種玄而又玄的玄門概念並不瞭解。
事實上，別說是F先生了，就算是丹鼎真人來到這裏，看到金克斯的這種變化，也會露出難以理解之色！
因爲一直以來，玄門對於法相兩個字也僅僅存在於典籍著作之中，從未見諸現實！
法相說白了，就是玄門中人對於“神魂”的一種誇大描寫！
認爲神魂修煉到了某種境界，就可以元神出竅，化作各種實質性的意象。
比如化作某種動物，化作某種兵器，化作某尊魔神，化成宇宙萬物。
幾乎沒有人認爲法相真的存在！
至少當下，不管是玄門頂級高手，還是玄門最具天賦的弟子，都不可能做到法相具現！
而秦嬴憑什麼斷定金克斯施展的是法相呢？
就是因爲金克斯剛纔攻擊秦嬴的時候尾巴出現了短暫黯淡！
如果金克斯的尾巴真是肉身，那麼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而緊接着秦嬴又用天恩母錢驗證了一下，果然證明了他的猜測爲真！
天恩母錢釋放出去的山河社稷，本質上都屬於精神攻擊，肉身是極難擋住的。
更別提將山河社稷全都焚燒殆盡了！
能夠對抗精神攻擊的只有精神攻擊！
所以金克斯腦袋上的那個火焰皇冠必然是神念化成的精神體，也就是法相！
最關鍵，金克斯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他原生的兩條手臂。
爲什麼？
還不是因爲那兩條原生手臂全都是肉身！
對於火焰皇冠起不到任何加持作用！
剩下六條手臂都是精神具現而成的法相，自然可以跟火焰皇冠產生共鳴！
“不得不說，我被震撼到了。在你之前，我從未想過原來所謂‘法相’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實現！神念、血氣、力量三者互相纏繞、催化，形成某種接近於實質的表象。”
“而這種表象，大概率都源自一個人內心深處最爲強烈的想法念頭。我猜，你內心深處一定有一個成爲惡魔的念頭吧？”
“所以你最終展現出來了這樣一個惡魔的形體！”
“F先生詫異於你的變異不符合人類進化常理，那是因爲你根本就不是什麼進化，而是一種精神層面的臆想！”
“只不過這種臆想被你具現了出來而已！”
秦嬴看着金克斯，一臉驚歎的說道。
只是金克斯卻像是聽不懂秦嬴的話語一樣，臉上露出絲絲疑惑跟不耐煩之色。
下一秒，金克斯眼中蒲公英一樣的虛影再度閃現。
而金克斯就如同接收到了什麼命令，猛地大吼一聲，八條手臂瘋狂運轉，如同八臂神魔一般朝着秦嬴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