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王中,顫顫巍巍的急忙要跪拜,卻被長孫無忌直接扶住。
“唉,王中啊,你怎麼病到了這種地步?”
“你府中的下人們呢?難道就剩下了你自己?”
老管家王中笑着搖搖頭,“長孫大人,老奴年紀大了,能活到這歲數,也早已經知足了。”
“在少爺去後,我也就將府中的夥計、雜役,都遣散掉了。”
“如今這府中,就剩下了我老朽一個,酒窖空了,菜也沒了。”
“只恐無法招待長孫大人和皇后娘娘了。”
看見他如此,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后兩人也是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酸。
“王中,本宮到此,就是想隨意的走一走,看一看。”
“李秋是個好孩子,在他生前,本宮就非常的喜歡他。”
“他救了陛下,救了長安,也救了大唐。”
“可是唯獨沒有救了他自己。”
“如今,於情於理,本宮都應該來看一看,送這個可憐的孩子一程。”
說着說着,長孫皇后的眼眶不由得再次溼潤起來。
然後爲了保證能支撐一國之母的形象,她忍着眼淚,快步的向前走去。
之後,長孫皇后獨自一人,來到了李秋的房間中。
看着李秋的那些洗的非常乾淨,疊的異常整齊的衣服,被褥,彷彿活生生的李秋生活於此的景象,躍然於長孫皇后的腦海之中。
她那顫抖的手,輕撫過這房間裏的一切,書桌、椅子、牀榻、古琴......
就彷彿是在親暱的,輕撫着兒子的臉龐一般。
這一次,長孫皇后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容易才平復下情緒的長孫皇后走出了房間。
這時候,老管家王中,手提着一個小竹籃,早已經等候在了這裏。
“皇后娘娘,這竹籃之中,是少爺留下來的,所有的各種食材和調料了。”
“當初少爺在臨去幽州前,曾交代過老奴。”
“說一旦他回不來了,就將這府中所有的調料都送給娘娘。”
“當初娘娘可是給了咱們好多銀錢的。”
“少爺他還經常說,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體驗過有孃親的感覺。”
“可是卻經常能在娘娘身上,感受到一種孃親般的慈愛,溫暖。”
“若是他還能活着回來,一定還會做很多好菜,來孝敬給娘娘品嚐。”
“這些天來,老奴身份卑微,更是進不得宮,原本還想着託長孫大人轉交娘娘的。”
“可沒想到,娘娘竟然來了,這樣就更好了。”
就當王中的話說到一半之時,長孫皇后整個人的情緒就已經再次崩潰了。
而當她回到了馬車之上,就更是抱着那個竹籃,嗚咽大哭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還有什麼比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慘死在面前還要痛苦的事情嗎?
苦苦無法相勸。
......
位於長安城東側,渭水流域的一個節點。
距離長安四五百里遠新豐境內的一處荒僻山腳處的茅屋內,滿身是傷的李秋躺在由竹子、茅草搭建的牀上。
這時,一位黑色秀髮,穿着黑色、緊身皮衣,身材火辣,氣質卻異常冷冽的十六七歲的女孩子端着湯藥走了進來。
然後仔細餵給李秋喝。
全程,自始至終,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對於此,李秋也早已經習以爲常了。
當日在李秋身體墜落,即將慘死在突厥大軍的長矛、亂刀之下時,系統道具免死金牌隨之被觸發。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一道如煙的黑影,無比突兀的出現在了李秋身處的戰場上。
阿珂(王者榮耀),在系統道具大概率的計算下,被召喚了出來。
而後,化爲黑影的阿珂趕在了李秋落地,身體被刺成馬蜂窩之前,身子高高躍起,將李秋給救了下來。
而後,她便爆發出了自己的全力,左右騰挪,帶着李秋直接跳進了距離並不太遠的渭水河內。
至於戰場上被亂刀砍死的那具銀盔銀甲的屍體,只是阿珂在進行路途中,隨手抓起的一具已經死去的神武軍將領的屍體。
偷樑換柱。
阿珂,擅長的是隱匿,暴力,刺殺。
在絕對的力量上並不算出衆。
所以當她帶着幾近昏迷,還穿戴着盔甲的李秋來到河水中後,無論她怎樣掙扎,都是無法帶着李秋上岸。
能保證李秋沒被河水給淹死,都是萬幸了。
最後,直到他們順着河水漂到了距離長安城四五百里遠的新豐境內時。
阿珂纔好容易將李秋身上的沉重的盔甲全部脫掉。
然後在這個水流相對平緩,無比荒僻的山腳,才成功的上了岸。
這個茅草屋,是原本就有的,早已經破敗不堪了。
阿珂就又將它修葺了一番。
李秋躺着的這個簡易牀榻,也是阿珂臨時搭建出來的。
之後他們這間茅草屋內的所有用度,衣服,被褥,鍋碗瓢盆。
還有食物和李秋喝的中藥,身體傷口上敷的藥,全都是阿珂自己搞回來的。
反正每次都是下午日頭偏西之時,阿珂出發,早晨上午阿珂再歸來時,都會帶着滿滿的一大堆包裹。
當然了,至於新豐城內流傳着的種種江湖大盜的傳聞,李秋肯定是不知的。
李秋身上的傷勢,還是頗重的。
傷口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在又經過河水的長時間浸泡、沖刷後,很多傷口輕微感染,流膿。
對於療傷,阿珂還是很在行的,在中藥的外敷內服之下,他的傷情很快得到了控制。
不至於死翹翹。
不過想要等到他能徹底恢復,痊癒,至少還需要月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