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碩大的一個芙蓉園,需要採購和添置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

    原本,李秋是答應下羅可心和武珝,每日都陪着她們逛街,尤其是去那最爲繁華,絲綢之路的始發站/終點,長安西市看一看的。

    可是,當天夜裏李秋就被緊急招進了宮,承慶殿內商議重要軍情。

    之前,他們所有人所擔心的柴紹大軍的軍情,終於有了變化和最新的消息。

    就在那八百里加急的軍令還未到達前線之前,柴紹的大軍就已經同梁師都和突厥的大軍交戰在一起。

    原本,按照李靖大帥之前的策略。

    讓夏州長史劉旻、司馬劉蘭成不斷的派小股騎兵踐踏梁師都的田地。

    致使梁師都的朔方城內缺糧,民心不穩。

    同時又不斷的將抓獲的俘虜放回,離間軍心。

    若是按照正常的事件發展,只要是突厥那邊稍有懈怠,不全力趕來支援,柴紹和薛萬鈞兩人的大軍定能攻克朔方城。

    剿滅梁師都。

    可就如李秋之前說的那樣,自從渭水河畔的一場大戰之後,頡利可汗重傷。

    整個突厥的指揮權落入了突利和契苾何力等部落首領的手中。

    哀兵之下,這羣原本貌合神離的突厥部落們,竟然比以往還要齊心了。

    眼看着唐軍攻打朔方城,要剔除這枚突厥的馬前蹄,大唐的眼中釘、肉中刺,突利等人就派出了以契苾何力爲首的幾萬人的大軍。

    全力趕來支援。

    而在唐軍的提前安排中,是由副將薛萬鈞負責攻城。

    大將軍柴紹親自負責阻攔從突厥派來了可能的小股的增援騎兵。

    於是乎,整個戰場的形勢就朝着極其不利於大唐的方向演變下去。

    僅僅是帶領兩萬人兵馬的柴紹直接同率領六七萬人突厥精銳的契苾何力遭遇在了一處。

    那契苾何力,乃是突厥第一猛將,有勇有謀。

    又在三倍的懸殊兵力下,柴紹的大軍大敗。

    大將軍柴紹被俘虜,被囚於朔方城內。

    在承慶殿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除了偶爾的嘆息聲和杜如晦帶病的咳嗽聲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尤其是李世民,更是眉頭緊皺,神色中都帶着擔心和憂愁。

    柴紹,對於整個大唐,對於他李世民的意義,實在是太不同尋常和重大了。

    他是李世民的親姐夫,絕對關係最近,感情最深的人之一。

    從太上皇李淵太原起兵時起,柴紹就憑着自己的俠義名聲招攬羣雄,揭竿而起。

    當李世民成爲了秦王之後,他又陪着李世民東征西討,不知立下了多少戰功。

    如今,這樣的一位唐朝的大將軍被生擒落入了突厥和梁師都之手,李世民以及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在隨後陸續的幾天時間裏,前線的軍情如同雪花片一般,連續不斷的傳入了長安城中。

    先是,突厥大將契苾何力乘勝追擊,與朔方城內的梁師都大軍裏應外合,大敗薛萬鈞率領的唐軍。

    而後,就在薛萬鈞大軍即將潰散之時,已經拿到了八百里軍令的李靖大軍及時的趕到。

    守住陣腳,反擊突厥,殺敗了契苾何力部,及時止損並小有斬獲。

    由於柴紹大將軍被囚於朔方城中,李靖大軍不惜代價,生生擊退了契苾何力的騎兵。

    切斷了朔方城與突厥的聯繫。

    大軍圍城。

    在第四天時,傳來的最新消息,朔方城梁師都把柴紹捆住吊在了城樓內。

    唐軍投鼠忌器,加之朔方城堅,唐軍連續攻城失利,損失慘重。

    在這些天裏,李秋的心情一直很沉重。

    除了上朝之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老宅之中。

    芙蓉園那邊,也就完全交給了羅可心和武珝兩人去打理。

    要說這長安城中,對李秋最好的幾個人,除了長孫無忌、當今聖上、皇后娘娘、老郡王等少數幾個人之外,就要屬柴紹了。

    那種完全發自於長輩的關心,以及那種一拍胸膛,捨我其誰,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李秋的那種態度,早已經暖透了李秋的心。

    柴紹,是一位唐朝軍隊中的大俠。

    他的羅成兄弟已經不在了,那他兄弟的女兒、女婿,就是他柴紹自己的女兒、女婿。

    那種關心和關愛,與他對自己家孩子一樣。

    當初李秋在朝堂上受那些士族和禮部的刁難,柴紹更是在金鑾殿上,指着禮部侍郎的鼻子就開罵。

    不管不顧。

    如今,當聽到柴紹被俘,又被那梁師都當着數萬唐軍的面生生吊在了城樓上受辱。

    李秋的心中只感到了陣陣的酸楚和無盡的憤怒。

    唐朝將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那叫死得其所,沒有人會有絲毫的怨言。

    可是這樣一位爲了大唐征戰了半生,功勳卓著,戰功赫赫的大將軍,被俘,受辱,這種屈辱的感覺是誰都受不了的。

    在兩天前,李秋就上過奏本,請求親自趕至前線,助李靖大帥攻城掠陣,救回大將軍柴紹。

    不過這份奏本直接就被李世民給否決了,石沉大海。

    帶兵打仗了幾十年的李世民,自然是深知那攻城戰的艱難和危險。

    而且在這種攻堅戰中,李秋的個人武力也發揮不出來多大的用處。

    如今他的最親的親姐夫已經被俘了,他總不能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搭進去。

    說句自私的話,哪怕是他對不起自己的這位爲自己付出了太多的親姐夫。

    他寧可做一個不義之人,他也真的不想李秋再出任何的事情。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上一次的渭水河畔的悲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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