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別的事情,都好說。”
“但是一旦涉及到了皇室的根本,比如這次的太上皇的生死。”
“這性質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你們也千萬不要懷疑陛下的狠厲和決心。”
“要知道現如今距離那次大變,也沒過去幾年的功夫吧?”
聽着蕭瑀的話,王琰是連連嘆息。
“我現在哪還敢去懷疑這些。”
“蕭大人啊,不瞞您講。”
“我現在只求,陛下能寬宏大量,饒過我們太原王氏一次。”
“只要能保住我太原王氏的香火,留我們一條性命,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願意付出。”
“所以我此番前來,還是想請蕭大人您去陛下那裏幫着給說說情?”
蕭瑀此刻微微的嘆口氣,然後笑着說道:
“王老哥啊,你這也是太高看我蕭瑀了。”
“像這件事,涉及到了太上皇。”
“無論是我,還是其他朝中重臣,都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
“敢上前說這個話。”
“不過......”
“有一人倒是例外。”
“那就是長孫無忌。”
“這件事,如果你們太原王氏真的想有所轉機的話,那就只能去求長孫無忌。”
“他若是肯幫你,事情還是有緩和的餘地的。”
“而若是他不願理你,哪怕是就不好辦了。”
“不過啊,王老哥,這件事你也不用太過着急。”
“畢竟從今天朝堂上,陛下還真就沒打算將你們整個太原王氏如何。”
“要不是那最後在旁煽風點火之人徹底惹怒了陛下,現如今也不至於有此一難。”
此時又一次提到了崔家,王琰恨得牙都給咬碎了。
“這個該死的崔家,這筆賬,我們跟他沒完。”
“不過眼下,還不是同他們算賬的時候。”
“多謝蕭大人您給指出來的一條明路,我這就去拜見長孫大人。”
“蕭大人此番恩情,我王家定當厚報!”
......
在王琰走後,吳王李恪悄悄的從屏風後面繞了出來。
然後恭敬,且又不解的問道:“老師,像這些門閥士族處處逼迫父皇和朝廷。”
“着實可惡。”
“眼下他們明擺着要接受嚴懲,您怎麼還偏偏給他指出來這條解題之策來?”
蕭瑀此刻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然後問道:“殿下的本意應該是,應該讓這些士族繼續對朝廷施壓。”
“最好能先把那北平王處死了是吧?”
對於蕭瑀的提問,李恪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反對。
見他如此,蕭瑀輕嘆了一口氣。
“其實,那個北平王的死活,跟殿下您的利益,全然沒有半分的關係。”
“哪怕是以前這個北平王受寵,也跟殿下您本是無關的。”
“他是臣,你卻一直想着那個高位。”
“你又有什麼好嫉妒一個臣子的呢?”
“那樣的話,殿下你的格局,未免就太小家子氣了。”
“對於殿下來說,這件事情若是繼續鬧大,只有壞處,沒有半分的好處。”
“到時候,無論是我大唐還是民間的百姓,都經不起這種動盪和巨震。”
“所以,假如殿下你真有那份心的話,從即刻起,就要把這個大唐當成是你自己的國家,去想、去做剩下的事情。”
聽着蕭瑀的教誨,吳王李恪畢恭畢敬的施禮,表示受教。
......
就在王琰帶着精心準備的厚禮來到長孫無忌府上時。
正巧趕上菜市口那羣王氏族人,大安宮犯事官員、侍衛們的處死。
人聲鼎沸,熱鬧極了。
此時此刻,對於王氏死去的那些族人,王琰心裏沒有半分的憐惜和同情。
這羣孽障,做下如此滔天罪行,惹下這麼大的禍。
甚至是要把整個家族的那麼多人的身家性命都給連累上。
簡直是死不足惜!
甚至是就算朝廷沒有處死他們,王琰都有那份將他們給弄死的心!
這也就是他和崔家崔永志兩人最大的差別所在。
這王琰的運氣也是挺好,今日長孫無忌恰好在家。
於是便將他給請了進來。
面對着眼前王家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在剛一見到長孫無忌之時,王琰就要給長孫無忌跪下行大禮。
但卻被長孫無忌及時的給攔住。
“哎呦,王老大人啊。”
“你這又是幹什麼?!”
“以您這輩分,我可是萬萬承受不起。”
說着,王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長孫大人,不瞞您說。”
“這一次來,就是想向您求救來了。”
“我這太原王氏,幾萬族人的性命,得仰仗您,幫忙給想想辦法,求求情。”
聽到此,長孫無忌不由得皺眉,表示這件事,不好辦。
他雖然是同陛下關係密切點,有些親戚,但終歸還是一個臣子。
這裏面涉及到了太上皇,就算是他,也實在是難辦。
見狀如此,已經徹底找不到出路的王琰又要給長孫無忌下跪。
這時候,長孫無忌一邊攔着他,一邊才終於嘆息說道。
“要說這事情的轉機,也並不是沒有。”
“我這裏有一個想法,或許還能去試一試。”
一聽到這話,王琰當即是大喜過望。
“長孫大人,不瞞您說,我太原王氏如今的要求只有一個。”
“只要能乞活,保住我太原王氏的傳承和香火,能爲我王家之罪行恕罪,再難得條件我們都答應!”
“那也算是我王琰,對得起王氏的列祖列宗了!”
這時候,長孫無忌緩緩說道:“這事情,其實也並不是太難辦。”
“之前你也知道的,陛下因爲北平王和清河崔氏的事情煩心了很久。”
“直到如今,這件事都依然沒有妥善的解決。”
“假如說,你們王氏可以做到爲陛下排解掉這個煩惱。”
“再加上認錯,認罰的話,我就幫你們走一趟,冒着風險去同陛下那求求情。”
“不知道你們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