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李承乾的車隊離開了東宮之後。

    李承乾獨自進宮看望長孫皇后。

    而稱心,則是被專車和一小隊侍衛送去了漢王李元昌的府邸。

    一見到稱心突然間到來,漢王李元昌的眼神中莫名的閃過一絲驚喜和興奮。

    不過此刻稱心對他的態度,卻是變得大不尋常。

    少了之前的嫵媚,多了一絲冰冷和威勢。

    “王爺,太子的老師張玄素,很快就要進宮去面見皇帝。”

    “將我的事情全盤供出。”

    “一旦被他得逞,稱心必死。”

    “稱心可是王爺您送入太子東宮的。”

    “到時候,怕是王爺也是罪責難逃。”

    “說不準,皇上一怒之下,還會將王爺發配出京。”

    “到那時,王爺您所籌劃的一切,都將徹底泡湯。”

    聽到了稱心的這番話,李元昌面色大變,直接將稱心拉到了更爲隱祕的書房之中。

    “稱心,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着漢王如此,稱心又無比簡潔的將太子妃蘇氏向張玄素告密一事說了一下。

    “王爺,據我估計,此刻張玄素怕是將要離開東宮,趕赴皇宮了。”

    “留給王爺您考慮的時間已經不多。”

    “一旦讓他進了皇宮,到時候,稱心卑賤之人,死不死,無所謂。”

    “但王爺您這些年來的所有籌劃,也就隨之化爲烏有。”

    “付之東流。”

    聽着稱心這不緊不慢,卻每一個字都敲擊在關鍵節點上的話語,李元昌額頭上的汗珠都已經滲了出來。

    “稱心,這件事怎麼會弄的如此突然?!”

    “那依你看,我現在應該如何做是好?”

    稱心這時候給了他一個無比簡短,卻沉重如山一樣的答覆。

    “在張玄素入宮之前,將他攔截,擊殺。”

    “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選擇。”

    “這一次的張玄素,只是一個意外。”

    “我能夠向王爺保證。”

    “只要王爺這一次把張玄素除掉,今後稱心一定會好好的勸誘太子。”

    “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此時此刻,留給王爺您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聽着他的話,漢王李元昌只覺得自己腦袋裏嗡嗡作響。

    “稱心啊,稱心!”

    “你可要知道,東宮距離皇宮有多麼近?!”

    “這一帶的防衛又有多麼的嚴?!”

    “光天化日之下,在東宮去往皇城的路上,公然截殺太子少師。”

    “這可是要將天捅個窟窿出來啊!”

    不同於漢王李元昌的焦急、不安,稱心此刻卻是淡然的對他一笑。

    “稱心雖然在王爺府上停留的時日不多。”

    “但還是知道王爺私底下豢養了幾十名武藝高強,忠心耿耿的死士。”

    “那張玄素,隨行頗爲的簡單。”

    “區區一輛馬車,兩個僕人而已。”

    “以王爺的實力,想要刺殺他,再全身而退,也不是難事。”

    “剩下的事情,就要由王爺自己去考慮了。”

    “稱心死,王爺定然也不會有好下場。”

    “稱心活,太子的足疾就能治好,王爺就能牢牢站穩大唐權力的核心。”

    “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對於王爺來說都有着契機和起碼的機會。”

    “不過稱心還是得提醒一下王爺,此刻留給王爺的時間真的是不多了。”

    這個李元昌,也是一個狠厲之人。

    在眼下這種情形下,面對着稱心彷彿是有魔力一樣的話語。

    他內心中的貪婪和對權力的慾望,還是大過了內心中對於皇權和危險的恐懼。

    打定主意,下了決定!

    ......

    另一邊,在皇宮之中,立政殿。

    太子李承乾跛腳,快步走進了長孫皇后的房中。

    臉上的神色,是發自內心,無比的自責和悲慼。

    尤其是一見到長孫皇后那蒼白、虛弱的面色時,李承乾更是淚如雨下。

    “母后!”

    “孩兒不孝,來看望母后您了!”

    “這僅僅是數日未見,母后您怎麼就病成了這個樣子?!”

    在長孫皇后親生的幾個皇子和公主中。

    當屬有樂公主和李承乾最爲孝順。

    此刻,當李承乾離開了稱心之後,才漸漸有些清醒。

    忘卻了那些醉生夢死,纔想起來了自己的太子身份,責任,以及對母親的孝順。

    這時候,長孫皇后憐惜的摸了摸李承乾的頭。

    “承乾,你東宮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以至於你現在纔過來看望母后?”

    “母后知道,以乾兒你的孝順,若是沒有事情發生,你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來的。”

    聽到此,李承乾的內心中簡直是慌亂如麻。

    於是乎,此時的他也是半真半假,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悲慘遭遇,哭訴了出來。

    “母后,是孩兒不孝,對不起你。”

    “這幾個月來,孩兒的足疾越來越嚴重。”

    “曾幾何時,一度到了無法走路的地步。”

    “那些宮中的太醫,芙蓉園中的孫思邈,只知道陷害孩兒。”

    “在父皇的面前,說孩兒的足疾無法治癒。”

    “所以孩兒不敢出宮,害怕被別人看見,引來非議。”

    “不要說兒臣的東宮,就是書房,寢宮,兒臣都不願意出來一步。”

    “孩兒真的好怕,好怕......”

    聽着李承乾的哭訴,長孫皇后也是眉頭緊鎖,連連嘆息。

    眼神中也滿是不忍。

    對於長孫皇后來說,自然是最能體會到李承乾身爲太子卻患有嚴重足疾的那種緊迫感和巨大的壓力。

    這也確實不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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