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承乾這滿臉的難以置信和驚懼的神情,跪在地上的稱心。

    就將自己偷聽到的太子妃密謀張玄素,要進宮告御狀,請求陛下處死稱心的事情說了一下。

    “......殿下,稱心本就是一個苦命的卑賤之人。”

    “今生能得殿下您的厚愛和寵幸,已是稱心莫大的榮耀。”

    “能爲殿下而死,稱心也是死而無憾了。”

    “只不過,如果稱心身死,一來是殿下這還未治癒的足疾,就要前功盡棄。”

    “又會恢復原狀,繼續惡化。”

    “再者,稱心出現在殿下的身邊,定會被皇上和大唐重臣們認爲是不倫和有違聖德。”

    “到時候,殿下您身爲大唐儲君,勢必會受到極其嚴重的牽連。”

    “嚴重點說,甚至是被其他皇子的親信利用,儲君易位也說不準。”

    “所以,稱心斗膽,就跑出去偷偷告訴了漢王。”

    “他也是對殿下您忠心耿耿,最終還是賭上了全部身家,策劃了這場刺殺。”

    “現如今,一切行動都做的無比隱蔽,絕不會有人追查到漢王和太子您這裏。”

    “稱心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

    “還請殿下您處死稱心吧。”

    “還有,在稱心臨死之前,還得囑咐殿下一聲。”

    “此事千萬不要再讓太子妃生亂。”

    “不然,刺殺太子少師張玄素一事一旦傳出去,殿下您的太子之位就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了......”

    聽着稱心的這番話,李承乾的腦子裏簡直是一片空白,變成了一團漿糊。

    這一切聽在他的耳中,就如同做夢,聽故事一樣。

    四處都透着荒誕不經和一種不真實感。

    自己怎麼就好端端的,派出刺客殺死了自己的老師張玄素了呢?!

    再一想想今天在御書房自己父皇和衆多大臣們的憤怒,他心中就不寒而慄。

    這件事若是真的泄露出去,自己可就真的處於絕境之中了。

    大概過了一刻鐘之後,李承乾並沒有對稱心怎樣。

    而是直接怒氣衝衝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在屏退了所有的宮女和太監,並將小皇子也一同讓人抱走後。

    那邊的太子妃蘇氏剛剛驚恐的稱呼了一聲“殿下”,李承乾這邊帶着怒氣,無比兇狠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這一下,力道極大,直接就將太子妃蘇氏打哭。

    心中的恐懼和委屈簡直是更甚。

    此時此刻,李承乾惡狠狠的蹲在了太子妃蘇氏的身前,瞪着她低吼道:

    “你這該死的婦人!”

    “想要謀害我不成?!”

    這時候,太子妃蘇氏一邊委屈的流着淚,一邊戰戰兢兢的答道:“我是殿下您的太子妃,又怎麼會害殿下您......”

    此時此刻,李承乾怒哼一聲,“你瞞着我,偷偷去唆使那張玄素進宮向父皇告我的狀。”

    “想要將稱心處死。”

    “到時候,又有誰替我治療足疾?!”

    “難道你以爲,我這個連獨自走路都走不了的太子,真的能一直坐穩這儲君之位?”

    “真的能登上大統?”

    “像魏王、吳王,甚至是那晉王李治,哪個皇子不都緊盯着這東宮的位置?!”

    “就算不說足疾之事,一旦那稱心被張玄素告到了父皇那裏。”

    “這種有傷聖德之事一旦傳了出去,我這個太子能不受牽連?!”

    “到時候,朝中大儒,天下文人筆誅口伐之下,你以爲我能得善終?!”

    “你說,你這愚蠢的做法,不是害我是什麼?!”

    受着李承乾的咆哮和斥責,眼中掛淚,蹲坐在地上的太子妃蘇氏驚恐無比,不停的搖着頭。

    這時候,李承乾心中怒氣稍散,然後無比狠厲的警告她說道:

    “現如今,張玄素已死,木已成舟,開弓沒有回頭箭。”

    “除了你,再沒人知道此事。”

    “若是你還如此的婦人之見,如此愚蠢的話,那就等着與我一起陪葬吧。”

    “到時候,我儲君被廢,你也再也成不了以後的皇后。”

    “至於孩子?”

    “哼,也將受盡嘲笑,怕是連尋常富貴的子弟都不如。”

    “而這一切,都是你這個蠢貨一般的太子妃害的!”

    “話盡於此,我也不想再多說一句。”

    “至於稱心,你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好好的做你的太子妃就夠了!”

    ......

    第二天,戴胄、劉德威、薛章等人對此番事件的所有人都進行盤問。

    由於茲事體大,長孫無忌、王珪、房玄齡三位宰相,在旁聽審。

    眼下,長安城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緝拿兇手,儘快的破案。

    “李安儼,當日抓住的那個活口刺客,爲何死在了你的手上?”

    聽到了劉德威的問話,站在大堂上的李安儼不由得皺眉,冷冷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劉大人,您此言怕是有些偏頗吧?”

    “當日,那名刺客是由禁軍侍衛捆綁。”

    “我當時只是因張玄素張大人受刺,心中憤怒,質問他了背後兇手是誰。”

    “誰料此人力氣極大,自己掙脫了背後的繩子,自戕而死。”

    “當時有那麼多人在場,都可以證我之清白。”

    他的話,義正言辭,沒有絲毫的漏洞。

    一時間刑部尚書劉德威也是沒能詐出什麼來,也沒有再問。

    這時候,戴胄緩緩說道:“李安儼,這件事幹系重大,劉大人如此也是刑部、大理寺審案中正常詢問的一種手段。”

    “你也不要多想。”

    “據我所知,你平日裏和張玄素關係較近?”

    李安儼直接答道:“我與張大人並沒有什麼私交。”

    “不過早些年時,我二人都是在東宮做事。”

    “他是前太子的老師,我是隱太子身邊武將。”

    “對於張大人,一直是非常的敬重。”

    “這一次,張大人在我眼皮底下被刺客刺殺。”

    “我也是非常的心痛和無比的自責。”

    聽着他的話,戴胄點點頭。

    “既然你與張玄素相熟。”

    “在你救下他之後,替他療傷過程中,他或是那個書童,可對你說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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