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實在是過於突兀。

    以至於那名太醫署的官員下意識的直接一句話出口。

    “你......你怎敢對娘娘如此的無禮?!”

    當然不僅是他,就連孫思邈,此刻也是腦袋裏嗡嗡作響。

    心裏暗叫不好!

    王爺啊,王爺,那娘娘乃是一國之母。

    何等尊貴之人。

    眼下這可是娘娘的寢宮,旁邊還有陛下和娘娘的親哥哥長孫大人站立。

    就是我診病,都要隔着紗簾,懸絲診脈。

    可您怎麼就直接二話不說,就闖到了紗帳之內了呢?

    你這般對娘娘無禮,這可是天大的罪責啊!

    不過,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對於李秋的這種甚是無禮、莽撞的舉動,一旁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兩人竟然是幾乎沒有太過明顯的反應。

    要說是反應,也只能說是一絲驚喜和欣慰之色。

    但絕對沒有那種衆人所預想中的怒氣。

    這時候,還不等那名太醫署的太醫把話說完,一旁的長孫無忌一把將其拉過,壓低了聲音怒斥他一聲。

    “你給我閉嘴!”

    受到了長孫無忌如此的怒斥,那名太醫署的官員只覺得自己腦子都有些不太好了。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那個北平王兀自闖入,連陛下也不拜見,直接就闖進紗帳,對娘娘無禮。

    他這種行徑按理說就是直接拿下,拉出去殺頭也不爲過吧?

    可你們對此都是視而不見。

    反倒是我出言阻止,卻捱到了一番訓斥?

    這,這不就是顛倒黑白嗎,這上哪去說理去?!

    另一邊,在紗帳之內,李秋看着眼前長孫皇后的病容,簡直是心如刀絞。

    從當年的小酒館中起,直到現如今。

    皇后娘娘都一直是自己生命中最溫暖,最溫柔,讓他感到最爲放鬆和安心的一部分。

    在歷史的軌跡中,他知道皇后娘娘走的很早。

    所以他也早早的就儲存下了好幾枚的能量水晶。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皇后娘娘這病,怎麼就來的如此的突然?

    隨後,可能也是連續幾天的瘋狂趕路,沒怎麼閤眼和休息的緣故。

    加上此刻心情激動,李秋的嘴脣都不由得有些顫抖。

    “娘娘,您不要怕,我回來了,我趕回來了。”

    “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不會讓您有事的!”

    “還請娘娘將手腕給我......”

    原本,長孫皇后如同往日一樣,頭昏暈,受着太醫們的診脈。

    但是她的內心中,基本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期望。

    只盼着,能夠多囑咐一下自己的這些孩子們。

    尤其是她那可憐的秋兒。

    可是哪成想,李秋就以這樣一種突兀的方式,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長孫皇后的眼神中,先是閃過了一絲驚喜,而後又是滿眼的憐惜和自責。

    “李秋啊,你這是連續趕了多少天的路?”

    “眼睛中怎麼滿是血絲?”

    李秋此刻搖了搖頭,“我和雲中在得到書信後,幾匹馬換乘,日夜兼程往回趕。”

    “但這些都不要緊。”

    “娘娘,還請將手腕給我,我好給娘娘您診脈。”

    “娘娘您放心,我回來了,娘娘的病情就一定能夠治好!”

    聽着他的話,長孫皇后苦笑着搖了搖頭。

    “傻孩子。”

    “你有着一身的武藝,本領,你是我大唐最優秀的將領。”

    “可是這是行醫治病,又不是軍中的行軍打仗。”

    “這病,就連宮中太醫和孫思邈都治不好,你又怎麼能行?”

    雖然嘴上如此說,但長孫皇后還是無比寵溺的,將自己的胳膊拿到了李秋的近前。

    好讓他給診脈。

    在聽到李秋幾次三番說自己回來了,就能治好長孫皇后的病,還要給娘娘診脈之時。

    一旁的幾名太醫心中冷哼,眼神中更是露出憤怒和不屑。

    你區區一個軍中武將,曾經長安城東市的小小商賈。

    怎就敢如此的口出狂言?!

    就你,還懂醫術?!

    難道連宮中所有御醫,以及你們芙蓉園中的所謂神醫孫思邈都沒有辦法的病,你就能治好?!

    這不就是滿嘴胡說八道,信口開河呢嗎!

    不僅是這幾個御醫,一旁的孫思邈此刻也是無奈的直微微搖頭,心中嘆息不已。

    “哎呀,我的王爺啊!”

    “要說行軍打仗,經商賺錢,乃至是安邦治國,我都對您佩服不已。”

    “可是這說道望聞問切,行醫治病,這您哪會啊?”

    “您就是連最基本的醫術也是一竅不通啊!”

    “這可是皇后娘娘啊,您如今出此狂言,到時又該如何收場?”

    而此時此刻,一直站在一旁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兩人,也是心中甚感無語。

    有些感動,也有些欣慰。

    從打他們見到李秋的第一天起,這小子就一直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若是平時還好,但一旦着急了,他就忘乎所以,徹底拋去了所謂規矩和繁瑣的禮數。

    能夠看得出,對於長孫皇后的病情,李秋急到了何等程度。

    一路從遼西趕回到長安,何止千里?

    單單是從他和雲中公主兩人眼神中的血絲,憔悴的面容,身上的灰土就能瞧出。

    這兩個孩子怕是真的日夜兼程,連覺都未怎麼睡。

    能有子如李秋,這麼孝順,身爲父母的,又怎能不感到欣慰和感動?

    不過對於李秋說的要爲皇后診病,一定能將皇后治好的話。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兩人也是心中嘆息。

    這世間,又哪有那種神醫和全能之人。

    李秋的這種急迫的心情,他們能夠理解,可是皇后這病連宮中太醫和孫思邈都無奈。

    他一個不懂醫術的孩子,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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