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如此,一旁的唐儉深深的爲李秋感到擔憂起來。
那天在大安宮中時,他也是在場。
深知李秋的這個右僕射的官職,明擺着是太上皇費盡心思爲李秋換回來的。
可沒想到李秋上任第一天,就惹下這麼大禍事。
造成了如此不好的影響。
他是真的怕李秋因此受到責處。
於是便硬着頭皮,爲李秋開脫起來。
“陛下,李秋這些年來,一直都處於軍中。”
“您別看他平時在芙蓉園中時稀裏糊塗,憊懶的很。”
“可是他在軍中,卻完全是另外一副樣子。”
“令行禁止,治軍極其嚴明。”
“別看他年紀小,但在軍中的威望不下李靖和其他將領。”
“如今他剛到尚書省,突然間遇到這種抗命不尊的屬下,一時間怕是難以適應。”
“或許等時間長了,他適應了,也就好了。”
其實,唐儉完全是錯想了李世民的想法。
在得知了這件事後,李世民面色是變得無比難看。
心中也是極度的憤怒。
但卻並不是爲了李秋。
而是因爲那公然抗命,目無上級的混賬東西,盧德。
既然李秋坐在了右僕射的位置上,那就是大唐的宰相。
他盧德身爲尚書右丞,就是專門輔佐右僕射處理日常的政務。
可他倒好,李秋讓他起草一份政令文書,他居然都拒絕?
這簡直是最不可原諒,深深觸碰了底線和原則的大事。
若是不把這股子歪風給殺下去,那以後這還有的管?
再者說,李秋那可是他李世民的兒子,最爲優秀,最像自己的一個兒子。
又豈是你們這羣混賬東西能欺凌,不尊重的?!
於是乎,面對着唐儉爲李秋的開脫,李世民轉頭又怒視向了他。
眼下的唐儉心中有私,再不像之前勸諫那番,理所應當,理直氣壯。
“唐儉,聽你的意思是,在軍中,就能令行禁止,軍紀嚴明。”
“在朕眼皮子底下的朝堂之上,就得沆瀣一氣,同流合污了是不是?”
聽見李世民這樣問,唐儉自然是喏喏的稱沒有這樣的意思。
這時候,李世民輕哼一聲。
“哼,雖說李秋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點。”
“但最起碼,他身上純淨的很,沒有絲毫的官場氣。”
“也沒有那麼多的私慾,私利。”
“要是把他這樣的一個人,也變成跟其他朝臣一樣,朕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看來,朕一直以來,也是對他們太過寬容了。”
“這個盧德,這件事,朕必須要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還有那個什麼吉剛。”
“當初蕭瑀等人推舉他去做兵部侍郎時,朕的心中就不甚同意。”
“他一個御史臺的官員,既不懂兵略,又沒打過仗,帶過兵,又怎麼做的了這兵部侍郎?”
“現在看,倒是李秋做了點實事。”
說完,李世民又看向了唐儉,問道。
“唐儉啊,看你這意思,倒是挺關心,在意李秋的?”
對於李世民的心思,唐儉這一次真的是有些猜不準。
急忙擺手說道:“陛下,臣幾次三番,都受這北平王的連累。”
“臣又怎麼會關心他,在意他?”
“巴不得能離他遠一點。”
“剛剛臣也是心中氣不過這盧德的肆意妄爲,所以也就說了兩句。”
這時候,李世民笑笑,“你一提這些事,朕倒是差點把你的事給忘了。”
“前幾次,你都是受到李秋的連累,接連被貶官。”
“就連光祿卿和起居舍人都給做了。”
“受了不少的委屈。”
“那這一次正好,就由你來做這尚書右丞好了。”
尚書右丞,位次右僕射,統管着整個尚書省的政務,大權在握。
也是重中之重,受人巴結的一個職位。
對於唐儉來說,也確實是一個肥差。
但李世民卻是意料的看見唐儉在那默默的嘆了口氣。
於是就好奇的詢問起來。
“唐儉啊,你可是對這尚書右丞不滿意?”
“不但沒見到喜色,反倒是在那哀聲嘆氣的。”
唐儉這時候,不由得嘴裏發苦。
“陛下,臣心中頗爲感激陛下的信任和看重。”
“能從起居舍人做到尚書右丞,又怎麼可能不欣喜?”
“只不過......”
“以北平王一貫的作風,說不準以後還得惹出多少禍事來。”
“到時候,又免不了臣輔佐不力的責任。”
“臣也只是擔心,這尚書右丞怕是做不了多長的時間。”
聽了他的話,李世民不由得大笑起來。
然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這麼說,倒還真有這個可能。”
“既然如此,朕就多給你一些賞賜。”
“前段時間,朕總是聽說,在你家中,你們父子倆人因爲婚娶之事吵的不可開交?”
提到此事,唐儉無奈的嘆了口氣。
“哎,真是讓陛下您見笑了,臣那孽子唐蒙,眼看着年紀一天天大了。”
“可是在娶親之事上,卻非常的執拗。”
“沒什麼本事,也沒什麼能力,但眼光卻挑剔的很。”
“這不同意,那也不同意的。”
“都是臣疏於管教,從小被他母親給寵慣壞了。”
李世民這時候笑笑,“你呀,自打太原起兵之前,就一直跟在朕的身邊。”
“這麼多年下來,東奔西跑的,又哪有時間管教孩子?”
“既然如此,朕就將豫章公主許配給唐蒙。”
“這一次他總不能再挑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