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隨之躬身說道:“陛下。”

    “您當年也是從皇子那個階段走過來的。”

    “自然也知道宮中的禁軍守衛,尤其是各個位置的將領。”

    “都是皇子,或是各方勢力爭取的對象。”

    “其作用,更是不言而喻,直接關係到陛下和娘娘的安全。”

    “以杜荷的心性和能力,勝任不了陛下交給他的重任。”

    聽着李秋的話,李世民的面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而一旁的房玄齡,更是嚇得面色翻白,手指都不由得有些顫抖。

    自從玄武門之變後,關於以前的那些事情,尤其是秦王府和太子建成之間的那些事。

    就沒有人敢再提及。

    這也是宮中不成文的規矩,李世民心中的一片逆鱗。

    可是卻不成想,李秋怎麼就這麼大膽子。

    敢當着李世民的面說這些事情。

    果不其然,李世民目光中閃爍出一絲怒氣,喝問道:

    “李秋!”

    “區區一個尚乘奉御,你竟然胡扯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眼下的長安,朕的這些皇子,又豈能同武德時相比?!”

    “朕怎就不知道,有人私底下拉攏宮中禁衛之事?!”

    “你如此胡言亂語,就不怕朕重責於你?!”

    面對着李世民的雷霆之怒,一旁的房玄齡就想拉着李秋跪倒,趕快對李世民賠罪。

    請求陛下的寬恕。

    房玄齡,雖然性格溫和,在面對李世民時戰戰兢兢。

    並非是他膽子小。

    只能說是他擁有旁人不知的大智慧。

    深知道皇權之可畏。

    可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面對着李世民的怒斥,李秋倒是風輕雲淡。

    彷彿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般。

    “陛下,臣之所以站在這裏,不爲名,不爲權,不爲利。”

    “爲的,只是報答陛下,娘娘,太上皇,以及長孫大人,房大人等諸位大人的器重和託付。”

    “只要能爲我大唐,以及這大唐的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實,做出一些功績。”

    “這就足夠了。”

    “至於陛下是否責罰臣,甚至是將臣貶爲布衣,對於臣來講區別真的不大。”

    “寄情于山水,帶着妻兒家人遊覽江河山川,世間景緻,一直是臣想要去做的事情。”

    “關於是否有人偷偷的拉攏宮中禁軍,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避免的了?”

    “隨着時間的一天天過去,諸位皇子的一天天長大......”

    還不等李秋說完,一旁的房玄齡用力的猛拉他的手臂。

    “李秋!”

    “你切莫胡言亂語,身爲宰相,無端猜忌諸位皇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隨後,房玄齡急忙的對李世民施禮,替李秋辯解。

    “陛下,李秋尚且年幼,說話口無遮攔。”

    “還請您饒過他這一次。”

    “等回去後,臣一定好生囑咐與他。”

    這時候,李世民看着李秋那清澈,倔強的眼神,腦海中滿是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玄齡啊,朕從不無端就責處朝中的重臣。”

    “既然李秋如此說,那你就和長孫無忌一起,隱祕的調查一下這件事。”

    “看看宮中之禁軍將領,是否與諸多皇子或是他人,有着過爲密切和不正常的往來。”

    “等到時有了結果,朕再來找他算賬不遲。”

    “這小子倔強,朕就算要懲處他,也要讓他心服口服。”

    ......

    在從御書房離開後,房玄齡後背的衣服都溼透了。

    是連連嘆息,對李秋教導不停。

    說他這樣,是容易掉腦袋,丟掉身家性命的。

    你年紀輕輕,剛娶親生子,可千萬不要因爲一時口舌之快,而害了自己啊!

    對於房玄齡的諄諄教導,李秋自然是滿口的答應。

    見他如此,房玄齡連連搖頭,暗自嘆息。

    隨後,房玄齡前去找長孫無忌去商議此事。

    而闖出大禍的李秋,則是和沒事人一樣,回到了尚書省,自己的辦公之地。

    隨之就看見了肥頭大耳的唐儉,那寬厚的身子坐在椅子上。

    顯得如此的不和諧。

    “唐大人?”

    “這陣子實在是過於繁忙。”

    “不然我早就想到你那去蹭頓酒喝了。”

    唐儉這時候輕嘆一口氣。

    “這整個長安城中的好酒好茶,幾乎都是出自你的芙蓉園。”

    “要說是美食,怕是就連宮中的御膳房,都無法同你那芙蓉園相比。”

    “我那裏的酒又有什麼好喝的?”

    “倒是你,今天是不是又闖下禍事了,惹得陛下在御書房中大怒?”

    聽到此,李秋不由得詫異。

    他剛剛從房玄齡的皇宮中出來,怎麼遠在尚書省的唐儉就已經接到了消息?

    看見他的疑惑,唐儉不由得壓低聲音給他解釋。

    “在這皇宮之中,又哪來的祕密之說?”

    “雖然還不知道你們說的具體內容,但陛下大怒這種事情,很快就人盡皆知。”

    “這種時候,大家做事就要格外的認真。”

    “唉,李秋啊,這一次陛下讓我來做尚書右丞,怕是和之前做你的監軍如出一轍。”

    “你可饒過我一回,就讓我省點心吧。”

    李秋這時候笑着說道:“唐大人,你放心就是。”

    “這裏又不是在軍中,陛下分派下來的事情要由這麼多人和部門一同去做。”

    “想出問題都難。”

    “這以後要是有了你在,我可就真的省心嘍。”

    “對了,今天陛下剛剛在御書房中說,尚書細務屬左右丞,唯大事應奏者,乃關僕射。”

    說完,李秋打了一個哈欠,拿出一個厚實、精美的靠墊,鋪在桌子上,枕着頭舒服的打盹起來。

    這靠墊,是由武珝按照李秋之意,親手做出來的。

    畢竟這早晨三點多鐘就起牀,準備上朝。

    然後再熬上一大天,他又怎能不困?

    見狀如此,唐儉不由得痛心疾首的唉呼一聲:“李秋啊,你如今可是大唐的宰相啊。”

    “你怎麼能如此的不顧及自身形象,公然這樣子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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