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明帝始立佛寺,然只西域桑門自傳其教。”
“西晉以前,有嚴法禁止國人剃髮爲僧。”
“石勒之後,禁令鬆弛,因事佛君主昏庸,臣又奸佞,梁武帝尤足爲戒。”
“昔日褒姒一人,迷惑幽王,而能亡國。”
“今十萬僧尼,刻繪泥佛,以惑天下,必須禁止。”
“若是能令僧尼自相結爲夫婦,生兒育女,十年長養,十年教訓,自可富國足兵。”
“四海可免僧尼蠶食之殃,百姓也能知道威福之所在。”
等傅奕說完之後,李秋是不住的點頭。
“唐大人,現在政令文書上的名由不就有了?”
“接下來,還要勞煩傅大人一起,將這份政令起草好,儘快的交上去。”
“我覺得,除了上述說的那些以外,對於現有的寺觀廟宇,也要加以控制。”
“比如,每個州,只保留寺觀一所,並且規定好上限的僧人人數。”
“現有其他的廟宇,都予以拆毀,或是改建成百姓的住所,官方的府衙、倉庫等。”
“對於所有的尼,全部罷遣,讓她們返回鄉里,從事生產,結婚生子。”
見李秋如此決議,房玄齡是無奈的搖搖頭。
心裏嘆息一聲。
而唐儉,也只好硬着頭皮,在傅奕的監督下,去起草這份政令文書。
唐儉,出身名門。
打小起,也是受到了家族極力的栽培。
不僅是通曉經典,也有不錯的武藝根底。
所以對於唐儉,就是李世民都非常喜歡重用他。
只不過,他的性格過於憊懶。
他的那點學問在傅奕這樣的老學究面前,自然是差的太多。
沒多大一會,他就被傅奕訓斥的滿頭是汗。
“呵,當年你父親唐徹在我這讀書之時,就是中規中矩,學識方面頗爲平庸。”
“沒想到如今,你比起你父親來都要不如的太多。”
“就你這種學識,跟在李相身邊做尚書右丞,真的是不合適。”
“你讓開,還是由我來寫吧。”
聽着傅奕的訓斥,唐儉連連苦笑,不住的點頭。
乖乖的將位置讓了出來。
剛纔傅奕進門時,李秋就覺得一向硬氣的唐儉在面對傅奕時態度上虛的很。
敢情還有這樣的一層原因在裏面。
這傅奕竟然是唐儉他老子唐徹曾經的老師。
在古代,尊師重道的觀念深入骨髓。
唐儉又怎敢對傅奕不敬?
隨後,一份漂亮無比的政令文書就此寫完,李秋直接蓋上自己的大印之後。
就讓人交上去,走正常的流程。
見到這一幕,傅奕算是完成了一件心中大事。
連連對李秋不斷的感激。
“李大人,你不僅年輕有爲,更有着一顆大無畏,爲國爲民的赤誠之心。”
“有你在,我也看到了我大唐未來之希望。”
“從今往後,誰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說李相你的不是,誹謗於你,我傅奕第一個不答應。”
“再有,今後若是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尤其是在書寫政令文書這些事情上,李相你也切莫客氣。”
這時候,李秋也是頗爲客氣的表示感謝。
“傅大人,關於這份政令,我們是交上去了。”
“這最後的結果,我也是說不準。”
“還有關於這佛教一事,我這裏還有一些看法。”
“那就是它能夠在傳入我中原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展成了這般田地。”
“就說明我們的道家儒家思想,我們的禮制、道德觀,尤其是我們的百姓,對它的認識不足,抵抗力不足。”
“就算是這份政令文書批了,下發了下去,也是治標不治本。”
“難以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想要從根本上改變如今的現象,本質上還需要去提高百姓的教化。”
“增強他們的認識。”
“這件事,怕是還任重而道遠。”
“傅大人,無論今後我是不是這大唐的宰相。”
“我,以及我那芙蓉園,大唐書院,大唐圖書館,都願意爲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和支持。”
聽着李秋之誠懇,近些年來四處碰壁,受到冷落的傅奕真的是心中暖流涌動。
深嘆了一聲之後,對李秋拱了拱手。
告辭離去。
在臨走之前,他也下定決心告訴李秋,縱使是他熬到油盡燈枯,也要儘可能的去完成這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
當傅奕走後,房玄齡和唐儉兩個,就不住的勸說起李秋來。
說他不該這麼衝動,直接就把這份政令文書交上去云云。
要知道,陛下、娘娘,甚至太子,很多的王公大臣,都是對佛教頗爲相信。
以前,在朝中,也曾有過佛道之爭。
不過最終都不了了之。
所以陛下的態度,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這種時候,哪怕是這傅奕說的都是對的,你也不應該就這樣冒失的以這樣一種方式去處理。
同時,唐儉還表示,自己是不是要去把這份文書去給追回?
這時候,李秋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說既然這件事對的,是有益的,是利國利民的,那就沒必要去避諱什麼。
陛下是聖明君主,只要我們一心爲公,盡心做事,也沒有什麼好忌憚的。
對於李秋的這種冒失和倔強,房玄齡、唐儉兩人也是連連嘆息,無可奈何。
......
很快,由尚書省提起的這份政令文書,就到了中書省那裏。
當中書侍郎岑文本在看到了這份政令文書後。
略微愣了幾秒。
而後,他心中快速的盤算,就命人將馬周給請了過來。
現如今的馬周,尤其是在經過大安宮那次事情之後。
已經徹底的被打上了市儈商賈和芙蓉園家奴的標籤。
除了王珪、韋挺、魏徵、長孫無忌這些平日裏交好之人。
幾乎所有的朝臣,都羞於與他爲伍。
連正眼都不願看他一眼。
就更別提說話了。
但越是如此,中書侍郎岑文本纔會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