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孫思邈,之前不止一次,李世民想要徵召他入太醫署爲官。
可孫思邈始終推辭,李世民也沒有強求。
此時此刻,袁天罡看着旁邊李秋那似有似無,飽含威脅的目光。
也不由得心裏發苦。
只能點了點頭。
“眼下正值亂世,草民自然是願意入朝爲官,爲陛下和這天下盡一份綿薄之力。”
“只不過,草民有一個要求。”
“不知道能否繼續小徒帶在身旁?”
“小徒這些年來,一直跟隨我居於深山之中。”
“對於人情世故,涉及較少。”
“往往口無遮攔,說些胡話,得罪權貴。”
“將他獨自留在這裏,草民也是無法安心。”
見他同意,李世民不由得心中大喜。
“好,那從即日起,你就來做這欽天監之監正。”
“而你這徒弟,朕也命他進入太史局供職。”
“今後讓他繼續喫住在芙蓉園中,在大唐圖書館內做事,編纂書籍。”
“有李秋和芙蓉園這層關係在,你也完全不用擔心他得罪權貴。”
見到李世民如此說,袁天罡也是無可奈何。
深深的看了看李秋,然後又狠狠瞪了自己那傻徒弟一眼。
對於李秋怎麼突然轉了性,把袁天罡這樣的一位奇人主動送去當官。
李世民還略有不解。
可是袁天罡倒是門清。
其實,對於他這種級別的人,若是真想走,芙蓉園也是留不住他的。
當初李秋讓雲中和荊星奇去看着他們師徒,也只是開玩笑而已。
最主要的是,眼看着天下大亂,長安城中妖魔四伏。
袁天罡他們師徒主動想要留在這裏。
如今袁天罡答應入朝爲官,也只是想距離漩渦更近一些。
看看能不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爲這天下,也儘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亂世佛門避世,道士下山,正是這個道理。
看着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無比親切的將袁天罡給帶走。
李秋的心中可是如釋重負,隱隱的覺得興奮。
平時在芙蓉園中,袁天罡可是對自己的這個徒弟看護的緊。
每當李秋想要拉李淳風下水,找李淳風做點避人的私事。
袁天罡準準的跑出來阻止。
以至於李秋好多想法都實現不了。
現在袁天罡一走,那李淳風可就徹底是他的人了。
只要沒有袁天罡阻攔,李淳風還是很好忽悠和說服的。
......
在大安宮。
當上元節一過,武士彠就又要返回荊州去了。
在臨行前,他自然要來這裏,同太上皇話別。
由於李秋最近朝中政務頗爲忙碌,也是沒能一起來。
“子信啊,你這番回到荊州。”
“一定要敦促程名振,將一切政務安排好。”
“尤其是幾州州軍,必須要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
“這荊襄之地,自古以來就是兵家重鎮。”
“連接着南北地域之交通要道。”
“退,可以據守天險。”
“再過一兩個月時間。”
“等西域和西突厥的戰事一起,兵部政務過於繁忙,就到了李秋舉薦程名振之時。”
“以我的估計,這件事應該能有六分的把握。”
“你還得將另找一個能爲你分憂的替代者。”
“這方面,你去讓李秋想辦法。”
“如今他幽州等十三州那裏,也是人才濟濟。”
“找一個得力的官員出來,並不是難事。”
聽着太上皇的話,武士彠心中竟然隱隱找到一絲當年太上皇太原舉兵時的感覺來。
眼下這天下大定。
雖說西面和高句麗那邊還偶有戰事,但問題絕對不會太大。
他實在是想不通,太上皇讓他牢牢抓住兵權。
謀劃荊襄之地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武士彠和太上皇這對君臣倆,相處了大半輩子。
相互之間也有着非常的默契。
武士彠縱使心中有疑問,但是絕對堅信太上皇不會無的放矢。
所以也不去詢問,直接去做便是。
武士彠一輩子,沒有那羣武將的勇猛、兵略。
也沒有房玄齡、杜如晦的經世之才。
但他卻要遠比別人有眼界。
有一種大智若愚的處世哲學。
在臨走之前,武士彠拉着太上皇的手,君臣兩人含淚話別。
並且囑咐了多句,讓太上皇珍重身體。
等着自己回來時,再來看望他老人家。
......
在傍晚。
李秋等一家人都來到了武士彠府上。
打算熱熱鬧鬧的喫一頓晚宴。
第二天再一同送行。
不過出乎了李秋的意料。
工部尚書段侖,竟然在這時候前來拜訪。
武士彠和李秋,也就陪着段侖一起喝茶,聊聊天。
這時候,武士彠微笑着對李秋說道:
“李秋啊,可能你不知道。”
“這段侖,是我最優秀的一個學生。”
“之前年節前後,段侖就來探望過我。”
“那時不巧,你當時沒在。”
“今天也是我特意將他邀請到這裏來的。”
“這以後啊,你若是在朝中遇到難事時。”
“也可以多找段侖詢問一下,讓他給你指點一下,出出主意。”
說到此,段侖急忙笑着說道:“老師,您這話可就太嚴重了。”
“學生又哪敢妄稱指點?”
“您如今久居荊州,可能不知道。”
“平日裏在朝中,李相對我,以及工部,都是頗爲的照顧。”
“不僅是我,就是工部內其他官員,也都是對李相頗爲的感激。”
李秋這時候也是笑着說道:“想當年父親大人還是工部尚書之時。”
“我那芙蓉園中事物,沒少勞煩工部的衆位大人。”
“現如今,雖然人員有少數的變動。”
“但裏面大多還都是以前的老熟人。”
“一些事情我也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