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位小皇子離開大安宮後。

    李秋並沒有讓他們立即赴任。

    而是按照之前的約定,將他們帶到了自己的芙蓉園中。

    此刻,已經是春暖花開,芙蓉園中景色優美之際。

    泛舟湖上,看着這外面的五彩繽紛的真實世界。

    這兩個小皇子眼中滿是新奇。

    連眼睛都不敢去眨。

    生怕會因此錯過了什麼一樣。

    李秋和羅可心、武珝的打算,也是讓他們住在芙蓉園中一段時間。

    等他們漸漸適應了這外面的世界和生活,再讓他們去赴任。

    他們畢竟還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子。

    突然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獨立生活,李秋他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

    就在李秋因爲佈置春耕之事而忙碌之際。

    兵部侍郎郭福善滿頭大汗,火急火燎的衝進了李秋所在的政事堂。

    “李相,大事不好了!”

    “剛剛接到的幾份軍情,党項族在疊州叛變。”

    “巫州僚民叛亂,巫州都督齊善行請求朝廷派兵支援,予以討伐。”

    “還有,巴州僚民反叛,鈞州僚民反叛。”

    “貴州都督張寶德也上書過來,稟報貴州僚民叛亂,他正率領州軍予以討伐。”

    聽着這一條條緊急軍情,李秋的目光之中漸露殺氣。

    “這些僚民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蓄謀好的,一同造反不成?!”

    這時候,郭福善急忙解釋說道:“李相。”

    “這幾處造反的僚民,相距均是較遠。”

    “而且以他們的教化程度,蓄謀一同造反倒是不至於。”

    “在以往,每到春季,全國各地的這些僚民都會變得越發不安分。”

    “只不過這兩年來......”

    說到這裏,郭福善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起來。

    見到他這種樣子,李秋不由得心煩。

    “郭福善!”

    “你是兵部侍郎,代理兵部尚書之職。”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看到李秋將要發火,郭福善也就硬着頭皮說道:

    “這兩年來,由於朝廷在突厥草原上的殺戮和動兵。”

    “以至於周邊的這些藩國,尤其是各州府下面的這些僚民。”

    “也變得愈發的暴躁,行事起來,也是越發的極端。”

    “甚至是在他們內部,經常有傳言傳出。”

    “說什麼再不趁着大唐對外用兵,國力空虛時造反。”

    “等以後,唐軍閒下來後,就會同突厥各部族一樣,將他們全部的屠戮乾淨。”

    “斬草除根......”

    聽着郭福善的話,李秋的目光中殺意更濃。

    彷彿是想要表達,若是他們再這樣如此,那就是都殺光了又能如何?

    可就在這時,深知他秉性的房玄齡很有耐心的勸慰說道:

    “李秋啊,我們大唐之疆域,甚爲寬廣。”

    “其中涵蓋的僚民,也是有數百個族羣。”

    “數百年下來,他們雖然與我們多有摩擦,紛爭。”

    “但本質上來講,他們與突厥,是有着根本上的不同的。”

    “突厥人,與我中原有着世代積累下的血海深仇。”

    “他們對我中原多次侵擾,燒燒搶掠,無惡不作。”

    “所以你就是將他們全都殺戮乾淨,朝中也沒人會多說什麼。”

    “甚至是民間的百姓,還會對你歌功頌德。”

    “稱你爲英雄。”

    “但是對於這僚民,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們也算是這中原和我大唐的原著子民。”

    “縱使叛亂,也多是因爲風俗教化上的差異和不同。”

    “對於他們你若是還想屠戮,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每次他們叛亂,朝廷也往往是予以鎮壓,再採取懷柔策略進行安撫。”

    “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對他們加以教化,這種矛盾也會越來越少。”

    “就像郭福善說的那樣,這各地的僚民,也是驚恐將來會同那突厥一樣。”

    “所以才感到焦慮不安,更想要謀反自保。”

    “眼下,還是要抓緊時間,派出軍隊進行平叛,將局勢緩和下來再說。”

    這時候,郭福善也是附和着說道:

    “李相,目前來看,貴州、巫州兩州兵力充足。”

    “以他們自己的力量,對僚民進行鎮壓難度不算太大。”

    “但其他幾個州,地處偏遠,多崇山峻嶺。”

    “州府官兵也較爲稀少,還需要朝廷這邊儘快的派出援軍纔可。”

    聽着他們的話後,李秋眉頭緊鎖。

    先讓郭福善回去抓緊時間籌備兵力、糧草和大軍出征事宜。

    而李秋,隨後就陷入到沉默之中。

    關於境內的這麼多僚民,總是這樣下去可絕對不是長遠之計。

    眼下大唐君明臣直,他們的叛亂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危害。

    鎮壓下去也並不麻煩。

    可一旦到了大唐中後期,皇帝無能,奸臣當道,國力衰退之時。

    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僚民叛亂,就將造成非常大的危害。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想要將他們全都教化過來,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一定要在自己有這個能力之時,要對這種現狀進行根本性的改變纔行。

    於是在晚上,當所有人都下班之後。

    李秋依舊是停留在這政事堂之中,思尋着這件事。

    也就在這時,中書侍郎岑文本,緩緩走進了李秋這裏。

    “李大人,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去呢?”

    “之前我可是聽聞,每到申時,李相你可是最先趕着回家去的。”

    一個善意的小玩笑,李秋也是笑了笑。

    急忙禮貌的請岑文本落座。

    “唉,讓岑大人你見笑了。”

    “原本我也想早些下班的。”

    “怎奈這朝中政務繁雜,我想走也是走不了啊。”

    “岑大人你每天都這麼晚嗎?”

    岑文本點點頭。

    “這中書省和門下省的政務,與尚書省多有不同。”

    “雖然不像你們這樣繁重,但涉及之事,往往都是隱祕。”

    “任何一件小事,都需要慎重又慎。”

    “所以像我們也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

    “無論白天還是晚上,當陛下想要找我們時,都要有人值守的。”

    “李大人你面帶愁容,可是因爲那僚人作亂之事而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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