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的雙臂，雙腿，全都被生生敲斷。
年歲已經不小的徐德，整個身子都是抖若篩糠。
劇痛導致的汗水，浸溼了衣服。
只有在那裏痛苦的低嚎。
可縱使是這樣，每當李承乾詢問他關於李秋的身世之時。
他均是沒有什麼可說的。
看見他如此，李承乾的神色越發的憤怒。
“哼，沒想到。”
“你倒是一條夠忠心，硬骨頭的老狗。”
隨即，李承乾對着身旁人點點頭。
衆人會意。
隨即又帶上來三四個被緊緊捆綁着的小太監。
均是立政殿內，徐德的心腹，長孫皇后身邊的親近之人。
一見到他們，徐德的那顆心徹底的沉了下去。
在嚴刑拷問之下，這幾個小太監同自己不一樣。
是根本受不住的。
李秋殿下的身世，再也瞞不住了。
而那幾個小太監，當進入這陰森恐怖的大牢。
以及此刻老總管徐德那渾身是血，痛苦至極的情形。
雙腿都不由得開始打顫。
其中一個，更是被嚇得失禁，褲襠都明顯的被浸溼。
果不其然，事情的走向就如徐德預料的那樣。
在嚴刑拷打纔剛開始不久。
其中的一個小太監就哭喊着說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我說，我說......”
這時候，李承乾深呼吸一口氣，示意一旁的侍衛先住手。
隨之他冷冷的說道：“你們與這徐德不同。”
“本王也總不能將母后身邊人全都除去。”
“只要你們說出關於李秋的隱祕。”
“今後爲本王盡心做事。”
“本王定當留你們一命。”
聽着李承乾的話，這幾個小太監是猶豫了再三。
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嘶吼了出來。
“我......我說......”
“那李秋......”
“是陛下和娘娘的親生骨肉。”
“太子殿下您的親兄長......”
這個小太監的話一出口。
整個大牢之內都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下去。
縱使之前衆人的心中多少有了些準備。
但是真當他們得到了這個真實的答案之後。
仍是再一次的被這個隱祕深深的震撼到。
尤其是皇太子李承乾。
在親耳聽到，證實了李秋的身份之後。
他整個人都徹底震驚在了那裏。
呆若木雞。
而此時的稱心，眼神之中滿是得意之色。
也幸虧是自己這個對於李秋格外關注之人。
才及時的發現了這麼大一條皇室隱祕。
從此之後，無論怎樣。
在太子李承乾和大唐北平王之間，註定了會有一場龍爭虎鬥。
親兄弟之間的手足廝殺。
若是再有自己的推波助瀾。
這個大唐......
註定了要再一次的亂起來！
我草原無數生靈的血海深仇，終將得報。
老師在臨終前的囑託，距離達成怕也是不遠了。
徐德自然是滿臉的沮喪、怨恨和怒氣。
對於他的這種情緒，稱心還是頗爲享受的。
大有一種貓戲老鼠般的快感。
成就感。
他就想看着，這個老太監在忍受了這麼大痛苦。
在費了這麼多心思，卻瞬間化爲了泡影的沮喪、失望。
在他想來，接下來這個老太監徐德會怒斥那幾個小太監。
說什麼你們如此，對得起娘娘嗎？
之類的話語。
可是萬萬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個徐德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是如同稱心所想的那樣。
彷彿是想怒斥這幾個心腹小太監一番。
可是卻在突然之間，徐德出口的音調直接就高出了數倍。
彷彿是以他渾身全部的力氣，在用他的生命嘶喊出這兩個字一般。
“李......秋！！！”
太監的聲線，本就是與常人不同。
徐德如此的，傾盡了所有的一嗓子。
穿透力還是十足的。
像在這大牢中的衆人，都只覺得耳膜震的有些疼痛。
就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景又該是怎樣？
徐德的這一舉動，實在是過於意外和出乎意料。
等到稱心反應過來時，已經是爲時已晚。
在那種緊急和被愚弄的憤怒之下。
稱心也是帶上了所有的憤怒，手中匕首重重的劃過了徐德的脖頸。
徐德的鮮血噴涌四濺。
頃刻間斃命。
‘李秋’那兩個字，也是他生命中發出的最後的聲響。
也是他這樣一個卑微的，忠心耿耿的老太監，老僕人。
能夠想出來，做出來的最後的一絲努力。
盡人事，聽天命。
在他生命中最後的一道意識和目光裏。
他彷彿是看到了很多景象和聲音。
他彷彿看到了，娘娘和李秋殿下母子相認，催人淚下的場面。
又或者是，羅王妃再次順利產子，武王妃終於如願以償，也有了自己的子嗣......
有一句諺語，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就在徐德以生命爲引，喊出了那兩個字時。
在這東宮腹地的荒地中，正有一個宮女悄悄的潛行而過。
徐德的那一嗓子，尤其是那突如其來，怪異的嗓音。
差點把她給嚇死。
關押徐德的這座大牢，位於整個東宮最西北角的佛堂院內。
是由一座破舊的宮殿改建而成。
周圍滿是荒地。
就算是白天，都罕有人至。
就更不用說是在晚上了。
而這個丫鬟秀珠，也是最近大半年來，新被稱心提拔上來的。
她上唯一的優點，就是有一部分胡人的血統。
膽子很大。
性格也算潑辣。
稱心將她提拔起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將她安插在太子妃的身旁。
看守着太子妃，免得上一次的險情再次重演。
經過時間的驗證，這個秀珠也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