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殊將籠子打開來,那小黑蛇從籠子口偷偷地伸出頭來,它懵懂地轉了轉腦袋,怯怯吐着蛇信子,最後慢慢地從籠子裏蠕動了出來。

    看到小黑蛇被燕明殊放了出來,惠貴妃畏懼地往旁邊躲去,還不忘厲聲訓斥燕明殊:“燕明殊,你想幹什麼?”

    燕明殊眯着清冷的眼眸遞了過去,還在叫嚷着的惠貴妃訕訕地閉緊了嘴巴。

    小黑蛇蠕動着身體朝燕明儀滑了過去,在燕明儀還沒來得及躲閃之前,迅速爬上了她的小腿,然後將身體盤繞在她腿上。

    “嘶嘶……”

    小黑蛇吐着蛇信子仰着腦袋看着燕明儀,那祖母綠的眸子看起來懵懵懂懂的,它繞在燕明儀腿上,像孩子見了母親一般歡喜得很,小腦袋最後趴在她的鞋面上不動了。

    有人震驚地叫了出聲:“這蛇,難道是認得人嗎?”

    燕明儀看着這一幕竟忘記做出反應,這條小黑蛇剛纔那個樣子,真是太萌了,她一時間都忘記該做什麼動作了。

    直到有嬪妃問小黑蛇是不是認人的時候,燕明儀猛然一震,尖叫着想將腿上的小蛇甩開:“啊!怎麼回事?它怎麼會往我身上跑?”

    可小黑蛇卻死死地纏在她腿上,她怎麼也甩不開,情急之下,燕明儀彎下腰捏住了小黑蛇的七寸,想將蛇從腿上抓下來。?

    燕明殊脣邊扯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不懷好意地笑:“呀,原來六姐姐你不怕蛇呀,我見這小黑蛇挺喜歡你的,都捨不得走呢。”

    燕明儀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呆住了,怨恨地瞪着燕明殊,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手裏的蛇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但是那小黑色卻像是幽怨地瞧了燕明儀一眼,再度蠕動着纏上了她的小腿,愜意地趴在她鞋面上躺屍。

    蕭景瑟幽幽地來了一句:“難道明儀郡主是這小黑蛇的主人?”

    “怎麼可能!”

    賢陽公主臉色都白了個徹底,急中生智之下想出了應對之策:“先前在晉城的時候,殊姐兒你房中便進了許多蛇,該不會是你在學御蛇之術吧?”

    這反應還真是迅速啊,果然是謀略高手。

    可惜燕明殊根本不喫她這一套,她意味不明地笑:“母親這麼一說,倒是教我想起一件事來,先前我還好奇我那屋子裏爲什麼進了那麼多毒蛇,後來,我無意中在六姐房中看到一本《蛇物圖志》,上面記載了各種蛇的情況,有毒或是無毒,皆一一記載。”

    頓了一下,燕明殊繼續慢條理斯地道:“而且,在沒去洛陽之前,我便在你房中瞧見了不少籠子,如今想來,那便是你用來裝蛇的籠子,所以,我不得不懷疑你,在晉城的那些蛇,是你弄出來的。”

    賢陽公主臉色陰沉無比,眼角眉梢都蒙上了一層陰霾,那臉色如同暗沉的天空一般,即將會迎來一場暴風雨。

    燕明殊很滿意賢陽公主有這樣的臉色,她接過蕭景瑟手中那本圖志,慵懶地笑道:“一個閨閣女子不繡花彈琴,卻日夜研究這樣的書,上面還做了許多標記,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賢陽公主的腳步都有些虛了,她下意識地看向了燕明儀,見她無措地咬緊了脣部,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臉色更白了。

    她這一路上千防萬防,竟然沒有防到自己的女兒!

    文和帝接過那本《蛇物圖志》翻了兩遍,上面果然是用了硃砂筆做了標識,那字跡的確是燕明儀的字跡,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文和帝語氣不善地問賢陽公主母女。

    賢陽公主整張臉都僵硬極了,強行扯出一抹笑容來:“陛下,這不過是儀兒閒來無事買來看的,正是因爲不懂,所以才做了標記。”

    這場戲,是衝着她們母女來的,要是此次皇帝問罪她們,必定會影響到她們母女在靖國公府的地位,到時候燕明殊這個小賤人,還不得踩到她們頭上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硬着頭皮解釋。

    賢陽公主強撐着笑容看向燕明殊:“殊姐兒,身爲國公府嫡女,你怎可輕易進你姐姐的房中,還蒐羅出了這樣的東西?她雖是你姐姐,可你纔是國公府獨一無二的嫡女,她能礙着你什麼事了,你爲何要這般污衊她?”

    她這個女人一向高傲不已,覺得自己出身高貴,能夠輕易掌控他人的性命,可如今,爲了活下去,她卻將自己和女兒貶低得這般卑賤。

    實在是可恨!

    “長公主這話是何道理?”

    蕭景瑟眯着狹長好看的鳳眸,眸光沉沉寂寂的,話語意味深長:“既然嬌嬌是國公府獨一無二的嫡女,那麼府中之人皆是她的奴才,主子進奴才的房間,有何不可?而且,你們不是一直說嬌嬌和明儀姐妹情深嗎,妹妹進姐姐的房間,有何不可?再者,這圖志上的筆記可做不得假,看着也有一段時日了,難不成嬌嬌能夠預卜先知,提前拿了這些東西來冤枉你們?”

    燕明殊掩脣嬌俏地笑了出來,淡淡地點頭道:“母親說我懂得御蛇,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我站在這裏可有什麼動作?”

    她輕揚緩慢地說:“況且,六姐若是閒來無事看這些東西,那屋子裏的那些籠子又是用來幹什麼的?我記得六姐的院子裏,突然栽滿了常青藤和爬山虎吧?蛇最是喜歡攀爬這些植物了。”

    賢陽公主憋得臉都綠了,強撐着纔沒有和燕明殊撕破臉,她倔強地仰着頭道:“院子裏有這些青藤有什麼稀奇的,她就喜歡這些植物不行嗎?”

    “當然可以呀!”

    燕明殊眯着眼睛端雅良善地笑着,她又是笑盈盈地瞧着燕明儀,溫厚地問:“六姐姐,現在妹妹我辯解完了,你可有什麼要辯駁的?”

    燕明儀的心都在顫抖啊,那臉色更是比調色盤都要精彩,她憋了半天才終於憋出一句:“你誣陷我,我沒有做過這些事!”

    這話明顯底氣不足了。

    如今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些事情的的確確都是和燕明儀有關,這燕明殊也真是厲害,把這對母女逼得無話可說。

    皇后都恨不得將賢陽母女千刀萬剮,真是太可恨了,竟然那她女兒當作姐妹爭鬥的棋子,險些讓她女兒命喪黃泉。

    好啊,這個仇她記下了!

    文和帝的臉色鐵青無比了,到底是顧慮着一些原因,他猛地一甩衣袖道:“這段時間你們就不要進宮了,回府裏好好呆着,沒事不要出來了,幸好小十無礙,否則朕定要剮了你們!”

    皇后雖然不滿意這個結果,但也沒有說什麼,她知道皇帝是有所顧慮,怕旁人非議皇室,所以她不怪皇帝。

    但是和賢陽公主母女這個仇,她是記下了!

    賢陽公主和燕明儀皆面如死灰,站都站不住了,那臉色別提有多精彩了,燕明殊在一旁淡淡地看着,心裏真是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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