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青尺嚇得慌亂無神,伸手點了燕明殊的穴道,想着這樣能夠止血,卻沒想到,根本一點用都沒有,血還是不斷地流了出來。

    謝瑤華嚇得快要哭出來了,她腦袋都是懵的,腦中忽然閃過梵音那張不懷好意的臉,猛地叫了出來:“是她,一定是梵音!”

    她幾乎是很肯定地認爲,就是梵音從中作梗,先前梵音就說謝君樓是她的,那麼,怎麼樣才能讓謝君樓成爲她的呢?

    除掉燕明殊!

    “快去找阿哥,去啊!”謝瑤華怒吼了出來,被燕明殊這個樣子嚇哭了,但是卻一點也不敢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好,好。”

    青尺這才恍然驚醒,剛轉身去找謝君樓,眼前突然閃過一抹白色的身影,他被謝君樓猛地推到了一邊。

    空氣中的血腥味無聲無息地散開,味道濃烈得讓人心中反胃,一樓地面上都是蜿蜒着的血水,而那一輪紅色彎月,詭異萬分。

    謝瑤華哭着給燕明殊擦掉脣邊的鮮血,懷裏忽然落了空,就見燕明殊已經被謝君樓撈了過去。

    “誰點了她的穴道?”

    謝君樓的嗓音如同淬了毒一般,精緻的面容忽然就猙獰了起來,伸手解開了燕明殊的穴道,她就像是困獸得到了解脫一般。

    燕明殊此刻也的確是得到了解脫,如同瘋狂地野獸一般,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抓着謝君樓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殿下!”

    青尺幾乎是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想要把燕明殊給拉開,卻被謝君樓斜過來的一道眼神,給震懾住了。

    “滾!”

    謝君樓低聲厲喝了一聲,那狹長瀲灩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蘊含了無數寒冰,讓人瞧着,心中戰慄。

    謝瑤華和青尺兩個人都被震懾到了,這下子,兩個人都不敢上前了。

    謝君樓明明知道燕明殊的意圖,卻沒有躲閃,分明是想用自身,來分擔燕明殊體內的痛苦,讓她完全發泄出去。

    若是燕明殊的痛苦得不到發泄,她整個人都會崩潰的。

    爲了讓燕明殊發泄痛苦,謝君樓便只能任由她咬住自己的手,骨肉被牙齒撕裂開的聲音,在這夜裏格外清晰。

    謝君樓滿手都是鮮血,神色卻半點未變,依舊沉穩,眸光溫柔地看着她,擡手輕柔地擦去她脣邊的鮮血。

    兩個人的鮮血,融合在一起了。

    謝君樓看着燕明殊的臉色開始緩和,脣角也微微揚了起來,心裏忽然軟得一塌糊塗。

    他和心愛之人的鮮血相融,這種感覺,很是每秒,如同他們交融在一起,成爲一個人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鮮血啪嗒啪嗒地流了下來,地面上已經是觸目驚心,謝君樓擡手輕輕地撫摸着燕明殊的頭髮,掌心開始運功。

    從她頭頂,往體內灌輸。

    想來燕明殊的體內,此刻定然是如同火焚一般,他的內力是至陰至寒,能夠讓燕明殊好受一些。

    很快的,燕明殊的眉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柔和了起來,嘴巴也開始慢慢鬆開,雙眸變得迷離了起來。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瞳孔失去了焦距,沒有了往日裏的神采,如同迷了路的迷茫少女一般,呆滯。

    青尺很是擔心謝君樓這麼做,自己的內力會耗得很快,畢竟謝君樓修煉的功法,與尋常人是有所不同的。

    可是他不敢勸一個字,因爲青尺無比清楚,要是燕明殊沒辦法安然無恙,這裏的所有人,都得爲她陪葬。

    謝君樓很是寵溺地看着燕明殊,眸底柔軟的光芒,幾乎能把燕明殊溺亡在裏面,他不顧臉色越來越蒼白,依然源源不斷地,往她體內輸送內力。

    奉命去搜尋梵音的侍衛回來了,朝着謝瑤華恭敬地行禮,臉色難看地搖頭:“郡主,一個人都沒有找到。”

    謝瑤華口中那個什麼聖女,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他們幾乎把客棧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一個人影。

    “繼續找,不惜一切,找到梵音。”

    謝瑤華沉聲吩咐,不找到梵音,她是決不罷休的,等找到這個可惡的女人之後,她一定要將那個人大卸八塊!

    以泄心頭之恨!

    青尺感覺到事情不對,去外面查看了一番,便見屋頂站滿了人影,他蹙眉,語氣冷硬地道:“郡主,不好了,我們被人包圍了。”

    謝瑤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一個侍衛跌了進來。

    那侍衛渾身鮮血,他捂着受傷的地方,臉色不好地和青尺說:“大人,外面的人武功很高,我們可能擋不住。”

    青尺和謝瑤華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不管是皇帝派來的精銳士兵,還是他們自己的暗衛,都是武功極高的。

    連暗衛都抵擋不了,那麼來人,當真是武功很高。

    謝瑤華朝着屋頂上看了一眼,這一眼看過去,臉色是越發不好了,她回頭看着青尺,語氣凝重:“是婆娑教!”

    婆娑教這三個字一出來,青尺的臉色是可想而知的沉了下去。

    聽聞婆娑教是南疆餘孽組建的組織,是從塞外興起來的,門下衆人皆是窮兇極惡之徒,是經歷過滅國屠殺,僥倖存活下來的。

    而南疆古國就是被大昭覆滅的,所以婆娑人衆人,都對大昭恨之入骨。

    “看來,婆娑教是爲了聖女而來的。”

    青尺的臉色陰沉如冰,也猜到了婆娑教的來歷了,傳說婆娑教是爲了復國而來,一直尋找巫族的聖女。

    想借助聖女之力,重新建立南疆古國。

    “我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瑤華慢慢地笑了出來,陰鷙之氣在眼底流轉了開來,語氣陰森:“只怕這婆娑教,是她故意引來的。”

    把燕明殊害成這個樣子還不算,如今還把婆娑教引了過來,這是想把他們一網打盡啊,好歹毒的心思!

    男人陰森的嗓音,在半空中迴旋而來:“聽聞謝小侯爺屈尊而來,巫族聖女與小侯爺有緣,還請侯爺給我們婆娑教一個面子,將聖女交還,如此,可保爾等平安。”

    謝瑤華眯了眯沉鬱的眼眸,沒有說話。

    青尺和一衆暗衛,都飛躍了出來,打算會一會傳說中的婆娑教,到底是什麼厲害之輩。

    燕明殊已經失去意識昏了過去,謝君樓彎腰將她抱到了牀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謝君樓低低地看着燕明殊,好看的指尖劃過姑娘眉眼,他的眉目裏,閃過綿長的心疼:“小可憐,苦了你了。”

    謝瑤華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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